“孤有如此尽心的属官,当真欣慰。府中致仕了一位从六品文学,你补了这个空缺吧。他一走,搁下了好些事,正好由你打理一二。”
“臣年幼无知,担不得殿下厚爱,也无意仕途,不敢领命,请殿下见谅。”云葳躬身长揖一礼,推拒的干脆利落。
“仕途?”
文昭哂笑一声:“孤欣赏你的才学,非是逼着你学做官。孤虚长你几岁,托大的讲,阅历见识比你多些。你跟在孤身边,孤会尽心教导你,正经学问与风雅旨趣,无一不可,如何?”
“能得殿下垂青,臣实在惶恐。”
云葳敛眸轻语:“只是臣早先已有师承,恩师情重,今生再无以为报,恕臣无法再接纳殿下的恩遇。”
“云葳,你现在还是孤的属官。”文昭脸上的笑意渐消,语气也变得正经寡淡。
云葳眉心一跳,她听得出,文昭是在警告她了。
“殿下,臣年幼莽撞,不知进退,世间才子万千,比臣适合做您属官的,大有人在。”
云葳垂首,俯身于地:“臣身体病弱,难堪一用,恳请殿下免去臣的职分。今日唐突冒犯之处,臣愿领责罚。”
文昭悄然攥了拳头,像云葳这般不给她颜面的人,还真是少见。
她扬手虚摆,吩咐秋宁和桃枝:“都出去,门关上。”
秋宁和桃枝对望一眼,尽皆为云葳捏了把汗,战战兢兢退去了廊下。
云葳的额头渗出了些许薄汗,心里默默给自己鼓气:撑过这一关便好了,是打是骂,也不过须臾光景。
“过来,到孤身前来。”文昭温声轻语,听着不像是动怒的。
云葳膝行了两步,却依旧与文昭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文昭探了身子,伸手去拉她,云葳灵巧的避开了。
文昭眉心紧蹙,沉吟良久,才俯下身子,在云葳身前低语:
“是孤错怪你了。你也知道,孤高烧不退,神智不清醒的,总不好和病人计较吧?不闹了,嗯?”
生辰
回廊北风穿堂, 庭前扶光向暖。
文昭来时直奔云葳卧房,宁烨闻讯赶来时,就见秋宁和桃枝如两个门童般立在廊下,尽皆一脸担忧。
她正欲上前询问情况, 卧房的门忽而开了。
云葳推着文昭走了出来, 行至廊下, 垂眸对桃枝轻语:“收拾东西, 我随殿下回府。”
文昭瞧见院中的宁烨,笑意盈盈地寒暄:“孤贸然过府, 打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