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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童尚在襁褓之中,此时被生人抱着,只是啼哭不止。

“正是。”丞相垂下了首,正色回道,“谋逆之臣的孩子,按律当诛。”

只是他们暂时都没忍心下得去手,不成想引得陛下亲自过问。

“留下吧。”秦帝看了看那孩子,淡声地吩咐道。

立即有大臣开口劝道,“陛下不可!此子今日不除,他日恐怕后患无穷!”

秦帝却不以为然,语气从容地道,“一个孩子而已,能有什么后患?孤只知道,他也是我皇室子孙。”

那大臣也就语塞起来,“这……”

“况且朕这偌大北楚,还容不下一个孩子吗?”秦帝伸出了手,紧了紧那襁褓,“去为这孩子找个乳娘吧,今后他便是朕的皇子了。”

关于秦敦维的生死,也就在秦帝寥寥几语中被定了下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秦帝膝下的两位皇子,纷纷地成长起来。

同样的夫子,教导出的皇子,秦敦维却屡得难教之名。

乃至后来,夫子只要提到这个学生,便会不自觉地唉声叹气。

并不是秦敦维愚钝所致,相反他很聪慧,只是他的性情实在不善。

少年时期的一次宫宴上,贵妃的小宠,曾无意地衝着秦敦维吠了两声。

他当时说着无碍,后来却趁着夜黑将它诱骗出来,生生地让人拔掉了它的牙齿。

那小犬之后再见秦敦维时,隻瑟缩在贵妃的怀中不敢出去。

彼时秦帝隻当他还是孩童心性,此等睚眦必较,只是尚且缺少正确的教导。

后来秦帝又给过秦敦维很多次机会,他却无一例外地让其觉得失望。

“儿臣以为,此官虽然有罪,但念在初心是为百姓谋福,不若戴罪立功……”

“区区一个七品文官,胆敢冒犯龙威,杀了便是。不若此,如何以儆效尤?”

那日大殿之后,秦帝沉默良久,独自唤了秦敦维留下交谈,“敦维,你真的觉得杀了那个文官会更好吗?”

秦敦维眼中晦暗,看不出什么情绪,“父皇最终,不还是免了那人的罪吗?”

“可即便杀了他,他所做的事做了也便做了,什么都不会改变。万事讲究一缘一由,那文官以命作赌,为的是一方百姓能够减少赋税,能够更好的生活下去……”秦帝看了看秦敦维的眼神,无奈地轻叹了声,“也罢,那父皇再来问你……”

“若有朝一日你为君,是选要人敬,还是要人畏?”

不出秦帝所料,这孩子选了要人畏。

在他看来先畏而后能敬,殊不知其实可以先敬而后畏。

盛世之中,需要的是仁德之治,秦敦维…实在并不适合成为帝王。

三个月后,朝堂之上。

当群臣再次上言是时候该立个太子之时,秦帝一反常态地不再推辞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