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大了,陈兮觉得吃醋完全没道理,扯什么廖知时,但如果是生气……
陈兮一边复盘自己今天的行径,一边靠近方岳。
他们说好了地下恋,这是方岳对她的妥协,陈兮并不觉得因为有这个约定前提,她就可以有恃无恐,万事都理所应当。方岳不开心了,陈兮也得适当妥协,否则这对方岳太不公平。
陈兮贴着他,先垫脚亲了他一口,角度没掌握好,只亲到了他的下嘴唇。陈兮抓着方岳的t恤衣角,问道:“怎么才能让你消气?”
陈兮这个主动的吻有点出人意料,方岳嘴唇麻了一下,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说什么都行?”方岳问。
“也不是,”陈兮说,“但我们可以商量商量,你说。”
方岳气笑了:“你还挺有原则。”
“我觉得你也不会提什么强人所难的要求,那我这原则也先不要了,你说吧。”
方岳服了,“你哄人真是一套一套的。”
陈兮天真地问:“那你气消了?”
“……记账!”方岳也服了自己,他胳膊一直规规矩矩垂在腿两侧,陈兮亲他的时候他也不动如山,这会儿他终于抬了起来,双手贴在陈兮背后,他靠着墙角,将陈兮松松地搂在怀里。
整个场馆都很闷热,小格子间里更加闷热,陈兮之前把头发随便扎了个低马尾,乱中有序,小碎发湿湿的贴着脖颈,人平添几分慵懒。
方岳垂眸盯着人,喉结微微滚了滚,抵抗不住地在心底叹了一声,他重新挑起一个合格的、完整的吻,先含着,再撬开她的唇,勾住她的舌头。
更衣室没有隔音,外头人来人往,他们凌乱的啄吻声和呼吸声夹杂在其中,微不足道,无人问津。
陈兮热得喘不上气,这吻全由方岳主导,她落了下风,陈兮有一点点难以言喻的争强好胜心,她小声说:“你考试成绩没我好,这个倒学得很快。”
方岳轻笑了声,他轻咬她唇瓣,低语:“你知不知道你连衣服都不会穿?”
“汉服吗?”陈兮说,“我知道啊,所以我刚才想找工作人员帮忙。”
“你穿错顺序了,”方岳告诉她,“先穿上襦,再穿裙子。”
“啊,难怪,我就觉得这件上衣好奇怪,根本不适合外穿。”陈兮恍然大悟。
方岳把她碎发往耳朵后别了一下,空气里的灼热渐渐趋于平静,他觉得不能继续孤男寡女待着了,方岳侧头挑开一点帘子,看了看外面,回头看向陈兮,他还是把想说的先一并说了,“阿凯他们张口闭口都是你单身,大洲嘴里全是张筱夏,我想让廖知时换个位子,都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我知道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但我今天确实不太爽。”
陈兮去拉方岳的手,方岳被她拉着,反手捉住她的四根手指,大拇指搓揉着,说道:“等待会儿回去,我们再好好聊一聊,怎么样?”
“好!”陈兮点头。
方岳又亲了亲她的手,找准时机,离开了这间小小的更衣室。
方岳觉得自己今天有点昏头,竟然闯了女更衣室,这种失控行为莫名其妙,他并不能把行为原因全归责于廖知时,虽然廖知时确实给他火上浇了一大桶油。
先前廖知时给陈兮拍完照,身边没了人。
前方树林一望无际,后方是一座上锁的园林建筑,廖知时倚着一个石墩,方岳走近后问他:“好玩吗?”
廖知时抬了下头,见是他,又是低头翻着相机说:“好玩啊。”
方岳伸手:“我看看。”
廖知时把相机给他,方岳翻着里头的照片,发现很多照片里都是陈兮,凉亭内、湖边、假山前、阁楼窗户,陈兮一路逛,照片也留了一路,方岳翻阅着,问道:“都是你拍的?”
廖知时说:“当然,我拍得怎么样?”
方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嗯?”廖知时反问,“什么意思?”
“别打太极,”方岳握着相机,看向他,“说吧,你想干什么,是闲得慌想找事,还是想怎么样?”
廖知时笑说:“我要是说我想怎么样呢?”
方岳:“那你趁早省了,没机会。”
“哈哈哈,”廖知时乐了,“你这话说的,我发现你管得有点儿宽啊,你跟陈兮现在什么关系?”
方岳想把话说破,但他既然答应了陈兮,就得言而有信,方岳说:“跟你没关系。”
廖知时接得快:“那我想怎么样,也跟你没关系啊。欸,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看透你的吗?就是初三那会儿,你第一次领着陈兮来公交车站,你记不记得当时,我就跟她说了两句话,结果你立马把人一挡。”
方岳记得,“你想多了。”哪这么早。
“别不承认,”廖知时说,“你知道你那行为意味着什么吗?你不让我跟她多说话,这意味着你对她有私|欲,你情窦初开的够早啊!”
远处林荫道上,潘大洲指着一棵大树,陈兮和张筱夏站在树下仰头看,距离远,陈兮身影缩得很小,但方岳却能在脑海中将她整个人勾勒完整。
那时候的陈兮还瘦瘦小小,她刚来方家没多久,过完年开学,方岳念初三下,陈兮进八中学竞赛。
方岳领着她坐公交车,回来的时候他们又在公车上碰见,陈兮拽着他的书包带子拽了一路,兴致勃勃跟他聊天,那天的最后,他对她说的话却是,“那你记不记得你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对你说过什么?”
离他远点。
之后他们就成了陌生人。
方岳有点烦,他打量廖知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盖棺定论:“这么早就盯上了,看来你真是闲着想找事。”
“也不能这么说,陈兮多有趣,我就不能对她有点儿什么想法?”廖知时似真似假地说,“你又不是她的谁,手伸这么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