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说啊,”陈兮提醒他,“你一见到我,就让我离你远一点。”
方岳有些无力地又笑了笑,说:“你把我名字写成了月亮的月。”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
“我一开始也以为你是东南西北的那个西,”方岳顿了顿,说,“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一直在看着月亮。我们看月亮是东升西落,但你知道,月亮本身的运行轨迹是自西向东的吧?”
“嗯。”
“我就想着我那个时候一见你就让你离我远点,也挺符合月亮运行轨迹的,月亮不就是该向东走吗,可是能怎么办,”方岳似乎把“能怎么办”变成了今晚的口头禅,“‘他’一直在违背运行规律。”
陈兮好笑。
“我还是那个想法,谈恋爱不一定结婚,但我没其他选择,如果不能结婚,那我就跟你谈一辈子恋爱,知道吗?”方岳说着,抽走了陈兮一直握手里的那个女娃娃钥匙扣,“有时候得迷信一点,我们就是注定的,你早就是我的弱点,我没救了,现在你也完了,别想再有其他选择!”
陈兮笑着摇头:“不选,不选!”
方岳眼睛红红的,也笑着,把整个人搂进怀里,让陈兮靠着他的胸口,他躺在藤椅上,亲亲陈兮嘴唇,和她一块儿看那轮深沉又皎洁的月亮。
“待会儿就住这里?”
“嗯,你那里有空房间吗?”
“有。”
“你同学会不会说?”
“不会,最多八卦。”
“回去之后怎么跟你爸妈他们说啊?”
这问题方岳没答,笑了笑,以接吻转移了陈兮的注意力。
两人在月下亲吻。
在这个七月盛夏,风吹田野,蝉鸣和蛙叫组成的交响乐像在轻轻地喝彩着有着彼此的确切未来。
“我真没救了,我太爱你了。”
“我也完了,我太爱你了。”
月亮就是要向西,谁都无能无力,谁也不愿抵抗。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谢谢大家一路陪伴,番外下周三更新,我其实不太想写番外,因为番外也就是一些鸡毛蒜皮,如果我要写的话,就得申榜,然后番外就得写好多好多,你们现在说不腻爱看,到时候就烦了。
所以我想想看吧到底写不写,反正下周三肯定会更新一篇番外,后面番外还有没有,周三再跟你们说哈~
番外一
方妈自从创业后,口头禅就是“女人还是搞钱更重要”,“今天又要搞钱了”,“搞钱要紧”等等,陈兮有一点学人说话的小毛病,所以当方岳问她,要不要留在村子里玩几天,她一本正经回答“不行,我还要回去搞钱”时,方岳忍俊不禁,没有多劝,只是说她:“你真是跟我妈待久了。”
提到方妈,陈兮自然想到她还没跟方岳商量怎么把他们的事告诉家里。
他们正在前往县城高铁站的路上,早晨六点多,方岳开车送她。
陈兮坐在副驾,一边喝冰豆浆,一边干脆利落地甩锅:“我说的话怪怪的,还是等你回去,你自己跟叔叔阿姨他们说吧。”
方岳回不了荷川,等她回去,总不能她去跟方老板和方妈说,叔叔阿姨,我现在跟方岳在交往。
然后接下来呢,他们欣然接受或者愕然反对?
其实在此之前,陈兮从没想过后者的可能性,她最开始要求地下恋,只是怕万一她和方岳分手了,会影响到其他人。她做事喜欢长远性,现在她打算公开恋情,自然又把当初的“未来不确定”,从她和方岳的不确定,转变成了对方老板几人态度的不确定,万一他们的态度是后者,方岳不在荷川,鞭长莫及。
方岳没说错,这几个人就是她的弱点,面对弱点,她总是不自觉地优柔寡断、多思多虑,变得不像平常的自己,如今她的心态类似近乡情怯,一想到要告诉他们这事,她的心湖就波澜起伏。
而且,按照常理,这种事应该是儿女告知自己父母,比如应该是方茉告诉方老板他们,她正和送吃哥谈恋爱,而不是送吃哥找到方老板,说他正在和方茉谈恋爱,这多冒昧。
陈兮一个人在那头脑风暴了半天,方岳笑了笑,开着车瞥她两眼,于心不忍地说:“我妈已经知道了。”
陈兮在咬吸管,闻言懵了懵:“啊?”
方岳又扔了枚炸|弹,说:“现在估计全家都知道了。”
他把那天在医院公交车站的巧合和盘托出。
陈兮听后:“……”
冰豆浆还剩三分之一,水位线没再下降,陈兮木然地把吸管咬变形,半晌她松开牙齿,劣质的塑料吸管上印出了她的齿痕。
“巧合?”陈兮缓过神,她秋后算账、胸有成竹地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怎么能算故意的?被我妈撞见又不是我设计的,”方岳光明磊落说,“我跟你抢着喝一杯饮料,我妈上来就问我俩是不是在谈恋爱,你让我怎么狡辩,说我口渴,但买不起第二杯饮料,所以只能跟你抢?”
陈兮:“……”
方岳没完,又有理有据道:“再说,我也不可能跟人共用一根吸管,我跟方茉是亲姐弟都不可能这样,别说我,方茉都觉得恶心。所以你说,我怎么狡辩?”
陈兮无言以对,只能面无表情看着他,一针见血说:“行,你说得有道理,但我怎么看你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方岳倒也襟怀坦白,“你不说我也没觉得,你这么一说,我当时顺水推舟,后来可能是有点得意。”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方岳表现得这样坦诚,陈兮也没法不依不饶,指责他阳奉阴违,出尔反尔,更何况两人昨晚刚掏心掏肺,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俩都是柔情蜜意。
陈兮其实到现在都还没缓过那种义无反顾,满腔都是思念和爱意的冲劲,看着方岳,跟方岳随意聊着天,她都能感受到心律不齐和血液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