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你妈面前挑拨离间。”厉主任笑着骂他一句,又问,“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厉江篱耸耸肩,“看不出来吗?我来拿下午茶外卖的,顺便在你这吃完再跟你一起回去。”
“你不是下夜班么,怎么把下午茶点到单位来,睡糊涂了?”厉主任有些纳闷地看一眼,“绿豆沙,你不能在家泡两把绿豆自家煮?”
“不是我点的。”厉江篱坐下,一边吃,一边把严晴舒的事跟他说了。
厉主任看他一脸毫无所谓的模样,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又没有讲,只催他吃快点。
绿豆沙里加了陈皮,有种淡淡的香,温度也已经不凉了,成了常温,但口感仍然绵密清润,甜味也恰到好处。
“这绿豆沙不错,不怎么甜。”厉江篱点评了一句,这是对甜品最好的夸奖。
厉主任把手里的钢笔盖上笔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真的好吃,还是因为是别人送的,所以才好吃?”
厉江篱觉得他爸这话有点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只好顺着表面意思应道:“真的不错,糖放得恰到好处。”
说着又讨好地笑笑,“当然了,是比不上爸你煮的,你煮的才是家的味道,充满温暖和爱。”
“行了行了,你可别恶心我了。”厉主任哭笑不得地把笔插回口袋,催他赶紧吃完,“一会儿接上你妈,我们今晚出去吃。”
华灯初上,夜影阑珊,厉江篱同父母一起走进一家新开的川菜馆时,严晴舒正奔波在一个又一个小区,夜风吹动着她头盔上的小风车。
“x先生/女士,您的外卖送到了,麻烦开一下门。”
“祝您用餐愉快,给个五星好评哦。”
偶尔她也会被认出来,被对方拦下来合影,好在并没有耽误多少功夫,总的来说今天的收益她还算满意。
但万万没想到,刚收工回到别墅,她就接连听到不好的消息。
先是一进门,就听杜清在大声抱怨:“都吃火锅了,还喝香槟,一点都不搭好吗!”
严晴舒一愣,问发生了什么事,程嘉淇揉着眼睛,慢吞吞地回答道:“杜清不小心摔了客人带去的香槟,赔了六百块。”
六百块,对于艺人的收入来说是九牛一毛,平日里他们谁也不会觉得六百块很多,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别说六百,就是六十块,那都是一笔巨款!
因为赔了这么大一笔钱,杜清之前攒下来的钱瞬间缩水大半,经济危机说来就来。
严晴舒问她还剩多少钱,她算了算,“还剩三百多吧。”
严晴舒听了沉默几秒,松口气,安慰道:“还剩三百多呢,没事,我们已经有很多天的菜了,你省几天钱就能回来了,再不济还有我呢,我会帮你的。”
“呜呜呜晴晴姐你真好。”杜清哭唧唧地抱住严晴舒,难得露出脆弱的样子。
程嘉淇也说:“你只要有钱给房租就可以了,吃的我也会帮忙想办法的。”
抱团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在紧要关头互相帮助。
严晴舒转头看了眼,问道:“小沩呢?她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宗鲆的声音就从外面传回来:“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你见过偷了钱还站在那儿等着你抓的?”
接着是容簟:“就你屁事多,要是你不去买水果,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孟沩惨烈的哭声紧随其后,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屋子里三个人顿时都愣住,杜清松开严晴舒,跑出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一会儿她牵着孟沩进来了,严晴舒看到孟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子眼睛一片通红,这是真的哭狠了,比之前哪次都哭得真。
严晴舒这才知道,孟沩今天想吃水果,下班路上就去买,但是超时的比较贵,听同事说水果批发市场买会便宜就想去看看,为此还特地请假提前下班。
但她本人从来没去过批发市场这种地方,加上也不在容城长住,哪里知道批发市场在哪儿,导航规划的路线很远,她去到的时候天都黑了。
天黑后的水果市场其实还很热闹,很多店家都在卸货,刚运来的新鲜水果一框框地从车上往下搬,可人家老板说了:“一件起卖,你要买一个两个的,去水果店比在这里好。”
不管孟沩说什么人家都不卖,“每一箱都有量的,你拿了几个,分量就不足了,拆了箱还要重新打包,我不爱挣你这几毛钱,不够人工费,妹妹我跟你讲,你去市场门口的水果店买,真的跟这里差不多的。”
于是孟沩只能离开,好在批发市场门口就有不少水果店,看起来也很新鲜,价格有好几档,最便宜的是有一点磕碰或者长得不好看的,基本都打四五折了。
孟沩信誓旦旦:“找男朋友都知道要找帅的,吃水果干嘛要吃丑的,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水果摊老板娘当时还调侃她说得很有道理,她也没多少钱,舍不得买太多,只买了六个芒果和六个火龙果,才花了不到三十块,她觉得挺划算,高兴得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不少。
结果在回去的路上,她跟随行导演算自己还剩多少钱时,因为有点懵,就想拿钱包出来看看,结果一摸可好,钱包不见了!
她急得连忙回头去找,可是这条路那么长,人那么多,怎么可能找得着,这时随行导演提醒她背包的侧面好像被划开了,仔细一看,真的有一道手掌长的口子,钱包有可能就是从这里掉出去的。
口子很整齐,一看就是被人用锋利的小刀划开的,这是遇见小偷了。
孟沩又急又气,立刻骑车回头去找,她找到水果摊老板娘问见没见过她钱包,老板娘说你刚才付钱不是还拿着呢么,孟沩说对啊,刚才还见到呢,可是现在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老板娘问她回去的路上都遇到什么人了,她根本说不清,路上人那么多,“可能是……在一个十路口我碰到一个人,他、他骑自行车的,等红灯的时候就在我旁边……”
“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这怎么可能记得嘛!我我我……”
孟沩说了几句,急得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时间越来约晚,孟沩哭得也越来越厉害,随行导演劝都劝不住,最后只好给节目组打电话,导演林森恕就让刚回来的宗鲆和容簟去接一下。
“所以现在是……”严晴舒听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沩一分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