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座啊, 干嘛?”孟沩一下又一下地揪着手里的抱枕, 回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沮丧和黯然。
杜清拿起手机翻了翻, 啧了声,“真的水逆啊你, 难怪那么倒霉,又是被贼光顾, 又是车坏的,破财啊这是。”
孟沩嘴巴一扁, 眼泪掉下来,“那我能怎么办, 让水星掉头吗?”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乐, 容簟还说:“别听那些没用的,都是自我心理安慰。”
杜清放下指甲剪,叉着腰骂他:“你懂个屁, 人就是要有点信的东西, 不然连推卸责任的对象都没有, 你信星座,还可以说是最近水逆运气不好,过阵就好了,不然你就得怪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爱护车,不然电池不就不会坏了吗?为什么要走那条路,否则怎么会遇到贼?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这天天自责,谁受得了啊!”
她语速很快,但话语很清晰,而且态度超级理直气壮信誓旦旦,好像自己在说什么真理一样。
另外四个人几乎是一下就被她说服了,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连点头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严晴舒在一旁看着,一边涂护手霜一边笑个不停。
笑够了才说:“我也听说过一个说法,心理学中有一个费斯汀格效应,主要内容是说,生活中的10%是由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组成,而另外的90%则是由你对所发生的事情如何反应所决定。”[1]
“拿小沩的事举例来说就是,你遇到了一件倒霉的事情,觉得很沮丧,心态变差,态度也变得很消极,就会影响你的工作和生活状态,倒霉事接二连三的就来了,老人家说呢,这个时候你的气运会比较低,晦气就会趁虚而入影响你。”
说着她拍拍孟沩的肩膀,“所以越是这个时候,你越应该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保持乐观的情绪,这样才能好起来,就像大太阳呲啦一照,乌云都跑光啦。”
严晴舒说完,还双手一摊,做了个很可爱的“没了”的动作。
孟沩忍不住破涕为笑,嘟囔着说:“可是好难啊,我做不到,每天都在挨骂,不是被客户骂,就是被主管批评,还要遇到这种事。”
自从来了这个节目,开始当打工人,孟沩几乎每天都在吐槽。
今天是:“有个客户是女的,她说我的声音不好听,一听就很嗲,像是在勾引人,哇,关她屁事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天生的好不好!”
昨天是:“主管又说我工作不达标,拜托,他们不愿意听我讲够一分钟,我有什么办法!”
六个人里,似乎遇到最多烦恼的就是她。
“算啦,说这些没用,还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杜清耸耸肩,把腿放下来,拂了拂沙发,又有些幸灾乐祸,“不会你就是我们中第一个露宿草坪的人吧?”
孟沩看了眼严晴舒,她刚想说可以跟严晴舒挤挤,严晴舒就开口道:“草坪也不错啊,现在不是流行露营么,只要天气好,在草坪上露营也不错,还可以看星星,就是不知道帐篷节目组是不是又要赚一笔。”
声音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温和,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跟你挤一晚是帮你的情分,再多就不可能了。
孟沩听她这么说,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打算是不可能成功的了,只好扁扁嘴,把话咽了回去。
严晴舒还在继续:“还有吃饭的问题,你们几个要好好考虑了,节目组的盒饭还是原来那个价吗?”
“怎么可能!”容簟一边嘬着赞助商放在别墅里的核桃奶,一边大声抱怨,“全素的现在都要三十一份了!”
另外三个因为有自制料理包的关系,已经很久没关心过节目组的坑爹盒饭了,闻言顿时大惊。
“都这么贵了?”
“天呐,他明明可以抢你的钱,居然还给了你一个盒饭!”
“资本家听说了都要自愧不如,林导怎么不改名叫林扒皮算了?”
容簟≈宗鲆≈孟沩:“……”感受到了嘲讽,很多。
不过问题已经讨论到吃饭上了,容簟抓抓后脑勺,还是问道:“晴晴姐,我能不能……交钱在你这里吃饭啊?”
严晴舒闻言一愣,“……啊?”
容簟急忙解释道:“我是这样想的,节目组的实在太贵了,每天中午外卖也要十几二十几,节目组的还那么贵,根本没攒下钱,万一有点什么意外,像她这样的话,我就完了。”
说着拇指一翘,指了指孟沩。
严晴舒顿时有点为难,多一个人吃饭多一张嘴,还都得她来做菜,这……
她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拒绝,杜清就已经跳出来当坏人了,“你想累死晴晴姐啊?她又要送外卖,回来还要做菜,做三个人的就够累了,加上你……答应你了,回头宗鲆和孟沩也这么想,要不要答应啊?”
程嘉淇反应慢些,见想说的已经被她说完了,就只好点点头附和道:“杜清说得对。”
严晴舒这时也嗯了声,说了自己的顾虑:“我以前也没做过饭,你看做三个人的就已经每次忙到十一二点了,再多……我晚上的时间根本不够,再说,锅也没那么大。”
这倒是个现实的难题,客观条件就这样。
容簟有些失望地叹口气,沮丧地努努嘴,宗鲆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问道:“晴晴姐,你一天送外卖能赚多少?”
“两百左右吧。”严晴舒道,“要是一直不歇,还能多点。”
宗鲆道:“那这样,我们几个凑钱给你,买你一天时间,那天你就在家专门备菜,怎么样?”
这倒是个新思路,毕竟严晴舒去送外卖也是为了赚钱付房租和饭钱,要是不出门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严晴舒扭头看向杜清和程嘉淇,“你们俩觉得呢?”
程嘉淇也像宗鲆那样摸摸下巴,“我觉得……可以做。”
杜清也点点头,难得夸了宗鲆一句:“可以啊,宗少,不愧是资本家的儿子。”
“那是,遗传的。”宗鲆有些得意地哼哼两下。
杜清就问孟沩:“你呢?来不来,不来就剩你一个被节目组剥削的了?”
孟沩捏着抱枕,一脸纠结:“可是我已经欠节目组很多钱了,没有钱再给你们了。”
“债多了不愁,慢慢还呗,保证自己能吃饭的前提下,一天还一点,拖到节目结束你就赢了。”容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有本事导演把你的债累积到下一季,那你可以不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