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姜湘:“……噗,哈哈哈哈哈!”
幸好徐楚是个鬼魂,不然这老大臣非得羞愤到撞柱不可。
我好几天都沉浸在一种悲伤、无奈、心累到无法自拔的情境里,如今遇到个乐事,恨不得把心中的阴霾一笑而空。
结果……结果由于我笑的太起劲,拿着瓜子的手本想招呼徐楚回来,却忘了面前还放着东西,一挥手撞在桌上的书案上,那些堆积起来的书案倾斜而下,倒在梁宴手上。梁宴正装着深沉,把玩着玉扳指,被书一撞,手里的玉扳指当即就飞了出去,正巧砸在那老大臣的头上。
我:“……”
梁宴:“……”
被莫名其妙砸了的老大臣:“……”
梁宴盯着那堆倾倒的书看了又看,先是皱着眉,又看了看我的方向,而后张了下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兀地笑了一声。
我和满朝的大臣:“?”
苏公公跑下去捡玉扳指的时候,我看见梁宴难以抑制地挑起了唇角,说道:
“咳,朕是绝对不会再纳妃的,以后谁都不许再提起此事。收起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算计,也不要再想着把自家女眷送进宫来,把心思都用到政绩和百姓身上去。若没有其他的重要事务,便退朝。”
说罢,他还朝我的方向偏了偏,轻声道:“朕乏了,梦里……见。”
还没来得及打个盹的我狠狠地叹了口气,苦着一张脸跟姜湘交代:“你先陪奶团子玩一会,我去去就回。”
“好好好。”姜湘的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难分难舍,我懂我懂,我和我前相公也是这样。去吧去吧,徐楚交给我,保证不打扰你们。”
“你可真是……”我皱着脸看着姜湘,一时语塞,又怕梁宴个狗东西又抱怨我去晚了,只好边走边反击道:“你死的时候都还没嫁出去呢,哪来的前相公,懂个什么懂。”
……
我急匆匆穿进白雾飘进梁宴的梦里,却没看到梁宴的人,正想着不会进错梦了,准备扭身出去的时候,有人从旁边一把把我拽进了怀里。
梁宴勾着唇,看上去格外开心,在我耳边笑道:“你刚才是吃味了吗,沈大人?因为要给我纳妃的事不满,所以故意把书册碰倒了吗。”
我:“……”
我现在说那纯属是个意外会不会不太好。
梁宴要是知道我在旁边看戏看得很开心,还边看边磕瓜子,会不会气的掐死我。
我复杂的心路历程还没结束,梁宴就松了松手,摩挲着我的后颈,危险又隐喻地吹着气道:
“明天我们去泡温泉怎么样,去……你上回答应我却没能去的那片桃林。”
“和我一起,去看桃花开吧。”
陌上花已开
“泡温泉?”
“看桃花?”
我皱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梁宴,真想揪着他的耳朵声情并茂地冲他吼一句:你没事儿吧?!
由于我和梁宴刚处于一种冰释前嫌、感情暧昧、彼此之间难得笑脸相迎的状态,我咽下了想脱口而出的脏话,硬生生扯着嘴角勾起来,假笑道:“陛下,您是说,您要带臣,这么一个鬼、魂、去泡温泉?”
“是,有什么问题,沈卿?”
我近乎一句一顿,甚至还在说到“鬼魂”两个字时刻意咬重了音,但梁宴依旧是一副“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对的,这多正常”的姿态,甚至冲我疑惑地挑了下眉。
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喊一个鬼魂去泡温泉有什么问题?!这他娘的是正常人能干的出来的事吗?!
难不成你叫我去蹲在泉边欣赏你脱光了衣物泡在池子里的风景吗?!
我本来是要骂出声来的,但想了想,最后一种情况真的有可能是梁宴这种不要脸的狗东西干得出来的,索性噤了声,以免给梁宴这个不正常的家伙提供一种全新的思路。
“怎么不说话了,到底答不答应?”梁宴皱了皱眉,在我脸上扫了一扫,目光又往下移,望到我的腰带上,随即眉头皱的更深。“在牢房里的那一次托梦时,我就想问,你明明……”
梁宴的语气顿了一下,似乎是很不满意他接下来要说的这个词,但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替代它,只能皱着眉,略带着不满地继续道:
“你明明……逝世时衣冠整洁,怎么才做鬼数日功夫,这腰带就散乱地耷拉在一旁,上面还有这么明显的扯拽痕迹?宰辅大人,你可不要告诉我,这腰带是你自己闲时无趣,抽出来拉拽成这副模样的。”
哪副模样?
我低下头端详着那块已经变的皱皱巴巴的布料,蓦地想起来徐楚平日里最喜欢揪着我的衣带玩,一扯扯一整天。虽然一直很不能理解那小奶团子究竟在其中获得了什么乐趣,但一个稚童,愿意玩就玩吧,一条衣带而已,我也从来没在意过。
况且我上回假造红绳从梁宴眼皮子底下溜走,抽的也是我腰带上的绸线,这破旧一点不是很正常吗?虽然我记得这身衣物好像是用谁赠给我的什么极品绸缎做的,嘶……谁送我的来着?算了,不重要。反正再好的东西终究也是要用坏的,有拽扯痕迹怎么了。
啧,梁宴这狗眼睛怎么这么灵,屁大点事他也能发现。
我根本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里,也没在梁宴脸上看出什么不妥的情绪,直接道:“哦,徐楚那小鬼拽的吧,他最喜欢窝在我怀里扯我衣带玩。我上回要用丝线也扯了两根,是有点破旧了,改天让段久给我烧两件新衣裳下来,就……”
我一句“好了”还没说出口,就立刻意识到情形不对,因为梁宴突然扼住了我的后颈,捏了两下,并且以一种极其平淡的口吻打断我道:“徐楚……嗯,上一个叫什么来着,徐生?啊,还能窝在你怀里,我们宰辅大人可真是广结善缘,都当了鬼了,还能结识这么多有趣的——好、友、啊。”
一种后背发凉的毛骨悚然感顺着梁宴的话语向我席卷而来。我咽了咽口水,又想起当年我被压在龙椅上、被锁在床榻里,在梁宴带着薄怒的动作间被逼到失去意识前,也总是听到他如此淡然却又危险意味十足的语气。
我浑身一激灵,戒备心当即做出反应,试图辩解道:“等一等,我认为事情一定跟你想象中的有些出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理解有误的情况。”
“误会吗。”
梁宴捏着我后颈的手一用力,我本能地瑟缩着往后仰了仰头,露出致命又纤瘦的脖颈。下一刻,喉咙间凸起的结喉被人一口咬住,激的我整个人抖了一抖。
更过分的是,咬人者态度戏谑、气焰嚣张,听到我抑制不住的闷哼了一声,却不收口,反而捏着我的后颈往后压了压,示意我把头向后仰的更低,好让他在上面留下了更深的一串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