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公见着你们,也许会吃惊、更有可能会生气,虽不情愿、可还是会从旁帮忙的,因为他会选对皇上最有利的事。」
「既然娘娘已觉机会来了,事不宜迟咱立刻进宫。」凝儿看着夏燄君说着。
夏燄君牵着凝儿回到房里,让她服侍自个更换朝服。
当凝儿替夏燄君着装完毕,才发觉他从回了房后,没有开过口。
「怎了?」凝儿一脸担忧的抬头凝视着夏燄君。
夏燄君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奈的闭了口。
「大人是在替奴才担心吗?」凝儿强顏欢笑着。
虽然自个一直强调会保护她,但是…自个实在没有把握。夏燄君到此时方恨自个功夫不济事。
「有大人在奴才身边,陪着奴才…就是死,奴才也不怕。」凝儿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夏燄君脸中浮现一丝苦笑,没想到自个一个活脱脱的大男人,竟然比不过眼前这名看似柔弱的女子。
「你知道…」
凝儿平静的眸子透出不解。
「你的坚强和无畏令我汗顏。」夏燄君拋下无谓的尊严说着。「凝雪…」真的得面对时,就如同李蔚成所担心的,自个反而裹足不前了。
「此次进宫,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我完全无法预料,任何一个有心人想拦下我们、取你的性命,我都可能无法保护你…」夏燄君内心沉重无比的说着。
「若真是如此,奴才没什么好怨的。」凝儿脸上绽出一抹了然的笑。
为何会如此?为何非要凝儿去冒这个风险?自个根本不晓得是否可以信的过寧妃。而此次入宫是不真如寧妃所言,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还是自个根本就该冷静下来等候姜公公的信息。
夏燄君陷入挣扎。
「大人…」凝儿静静的走到窗边,伸手将它推开。「您看看窗外的月,就要十五了…」
夏燄君随着凝儿望着天上的圆月。
「出事到今、已快三个月了,公主的尸首仍放在长生殿、至今无法入土…」
「这我很清楚,但不该你来冒这个险。」夏燄君转身欲出房门。
「我去天牢将李蔚成提出来,让他自己去同皇上说。」
「若您是皇上,见到杀害自个最疼爱女儿的兇手,您、还能静的下来听他说吗?」凝儿反问。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夏燄君就是不要凝儿去冒险。
看出夏燄君的顾虑,凝儿缓缓的开了口。
「若不是公主,奴才早死了,怎么可能遇上大人,得到大人的关爱…」凝儿的周围又刮起了寒风,只是这次风里含着浓浓的哀伤。
夏燄君转回头,听凝儿说下去。
「出事那晚…」凝儿思绪飘回那晚,而寒风中的哀伤消失了,起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奴才本来要衝过去的…」凝儿双手环住颤抖着的自个。「公主虽然受辱,但她用眼神命令奴才躲起来。」她神色痛苦的用双手将脸掩住。「奴才没有大人讲的那般坚强,因为…奴才当下就躲了起来…」
「不要再说了!」夏燄君不是不想听,而是清楚的知道,凝儿只要每回一忆起,那种种的情形无疑对她是一种凌迟。
「大人知道奴才为何一定要救下李大人吗?」
「因为李大人是清白的。」
「因为公主深爱着李大人,所以奴才拼了一死,也要救下他,即使李大人最后仍旧为此而命丧黄泉,但再见到公主时,我的心…可以是坦盪的。」
「走吧!」此时的自个,再也无法为了一己之私,而要凝儿留下,让她终身活在悔恨中。
既使活着,也不过是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活着也只是活在无止尽的痛苦中。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就图个痛快吧!
「大人!」凝儿唤住了迈出房门的夏燄君。「倘若此去…奴才没能活着回来。」
夏燄君闭起眼不敢想像。
「来生、若有未生…」凝儿急着想得到承诺。
「我会找到你的。」夏燄君不敢回头,怕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会因为凝儿的凝视而崩塌。
突然之间凝儿被自己骇住了,她不知道从自己眼眶夺出的水滴是什么?只发现在它们要落地前、全成了一片片的雪花。
凝儿轻颤的手抚上了脸庞,才发觉这有点苦、有点咸的水珠,就是眾人口中所谓的眼泪。
老被嘲笑为铁石心肠的自个,原来其实也会哭的,淡色的瞳孔也流的出泪的。
「别忘了…」凝儿扑了上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夏燄君。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