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荇躲在他身后,不服气地瞥了眼柳培聪,气得他说不出话。
可偏偏柳连鹊对问荇这副做派装聋作哑,连做样子的训斥都不训斥。柳连鹊自己都不管自家赘婿,他也不能误了眼下要紧事。
柳培聪艰难扯出个笑:“所以大少爷当时是假死?”
总不能真死而复生了。
想到本家前些日子这间屋发生的邪门事,他心里不住发毛,赶紧把这荒谬念头压下去。
他倒是情愿柳连鹊是假死,况且这间屋常年紧闭,保不齐本家还真偷摸让柳连鹊在里头待了大半年光景。
“正是。”柳连鹊微微颔首。
“去年夏时,我身体每况愈下,经常昏睡日不醒,而且又查出过几次汤药有人动过手脚,才出此下策。”
“想必不是诸位叔伯所为。”
他状似不经意扫了一圈在场的旁支,有些心怀鬼胎的脊背一凉。
他们确实有用些小手段想害柳连鹊,可柳连鹊心眼太细,他们没一次能成功。
现在柳连鹊突然看过来,弄得他们心里发慌。
所幸柳连鹊暂时没有追究的意思。
“那为何要大费周章假死?”柳培聪不依不挠。
“明明可以同我们商议谋下步路,大少爷的安危不光是自己的,也关系到这个柳家。”
要是早知道柳连鹊病得只差一口气,他就能名正言顺,借着帮忙的名义,慢慢把本家手里的实权挪过来。
“正因为关系柳家,所以唯有出此下策。”柳连鹊沉吟片刻,“实不相瞒,我当时离去阎王殿也只有半步路,也没气力继续操持家务事,但若是接着治,兴许也能治好。”
“但病重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大少爷是觉得若是同我们旁支说性命垂危,要安心养病,会遭到有些家中小人构害。”柳培聪心烦意乱,讲话也讲得愈发不客气。
但他心里很清楚,柳连鹊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说其他旁支,柳培聪自己都会动心。
“二叔言重了,我并非防家中小人,单纯是为防范小人。”
“知道的人越多,难免有人走漏风声让外人趁虚而入。”
柳连鹊咳嗽了几声,坦然,“我自小寒疾缠身,几度踏上去鬼门关的路,也要惜自己这条命。”
柳培聪噎了片刻。
柳连鹊说话依旧滴水不漏,但似乎比之前要直白了。
“可即便如此,大少爷的举动也未免太过任性了!”他厉声道,“大少爷恐怕不知,你假死期间因为没人主持大事,柳家闹出一堆麻烦事,现在所有人还在为此焦头烂额。”
“一切皆因你的举动而起!”
“二弟,是我让鹊儿这么做的,清别责怪鹊儿。”柳夫人冷声,“为娘的看到自家孩子生病,难免心中担忧,他的命比什么都要紧。”
“若是你真要寻做错事的人,责任全在我身。”
“嫂嫂这是哪里的话。”柳培聪背上冒出冷汗岑岑,“连鹊自小聪慧,理当有自己的考量,自然不是嫂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