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建河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他大哥。
看着韩建泓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吓得汗流浃背,连忙低下头。
和小时候一样,做错事了他就想躲着韩建泓。
要说他这世上最害怕的人是谁,绝对非韩建泓莫属。
小时候不管做错了什么时候,韩老头都会纵容包庇他,王桂花见他不争气,也只是骂几句,韩建泓不一样,他想踹就踹,想打就打,绝不会看在是亲兄弟的面子上留情。
最严重的一次,韩建泓把他门牙给打掉了两颗。
韩建河最怕的人也是他,最崇拜的人也是他。
这些日子他和胡春梅厮混,其实整日都提心吊胆的,可发现韩建泓一直没回来,就任由着自己继续堕落。
他想着,只要大哥不回来,就不会发现他做的蠢事。
可他忘了,这里是大哥的地盘,大哥只是回家一趟而已。
余光瞥见韩建河的双脚已经踏入门槛里,韩建河哆哆嗦嗦着问:“大哥,你怎么来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韩建泓缩着脑袋,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他,见韩建泓面sey沉,紧张得手心冒汗。
“大哥。”
“你倒是有本事。”韩建泓g起唇角,嘲弄道。
韩建河心虚得左右张望:“大哥,我……”
韩建泓高大的身躯往屋子里那么一站,影子几乎遮住地上所有的光,压迫感极强,韩建河连喘口气都困难。
韩建泓定定地睨着他,并不说话。
他一向话少,这时候不开口就说明生气了,韩建河承受不住压力,主动坦白:“大哥,都是我的错,是我糊涂被人诓骗,染上了赌瘾,把身上的钱都输光了,还差点把自己害si。”
“大哥,你能不能别把这事跟娘说?”他望着韩建泓,哀求着。
韩建泓轻笑:“让你来平县学做生意,一点门道没学会,倒是把那些坏的都学了个遍。”
他一笑,韩建河就更害怕了。
他抬起手打自己的脸:“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鬼迷心窍,信了那些人的话。”
韩建泓静静地看着他打自己,其实也没多用力,就是装个样子。
韩建泓看都懒得看,拉了个凳子坐下,长腿一跨,占了半边门槛的道。
他突然过来,什么都没问,韩建河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现在心里又怎么想,小声地问他:“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村里人回村跟娘说的。”韩建泓淡淡回应。
自然,宝珠找到他的第一天,并不是他第一次知道这回事。尽管离开部队几年,没选择转业,而是拿了退伍钱自己在外面闯,但是在部队的十几年,他结交了很多人,关系网错综复杂,可以说全国每个地方都有他的兄弟,很多事情一句话,以前那些兄弟都会义无反顾地帮他。
这就是部队的情谊,也是属于他自己的关系圈。
韩建泓出事的第一时间,秦ai民就打电话通知他了,他想看看韩建河到底有多大能耐,能不能自己处理好这事,决定不cha手,让他自己折腾一段时间。
可惜,韩建河还是让他失望了。
韩建河面如土se,惊恐地想到了什么:“娘,娘知道了吗?那宝珠……”
他这才想起宝珠来,本来就枯槁的身t,脸一白,就跟病重得要si了似的。
韩建泓抬起眼皮,轻描淡写:“宝珠也来了平县。”
“什么?”韩建河吓得舌头打结,“宝…宝宝宝……宝珠也来了?”
他那个表情看不出是害怕还是愧疚,韩建泓面无表情,只轻声说:“要不要我带她过来见你。”
他语气很冷,听不出是问,还是直接下命令。
“不不不。”韩建河摆手拒绝,“大哥,你别带宝珠过来,求你了,要是让她看到我这副样子,我……”
“你怎么?”韩建泓盯着他。
韩建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大哥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就像小时候他哭着抢大哥的东西,大哥沉默不语盯着他的那种眼神,能让他做几宿噩梦。
韩建河也说不上来,十分抗拒:“我不能让宝珠看见,大哥,你就跟宝珠说,我去外地做生意了,让她先回家。”
他慌乱不安,抓狂地挠头发,跟发了狂病似的:“宝珠怎么会来?”
他离开家的时候,宝珠说让他挣大钱,他也答应了宝珠,等年末挣了钱回去就盖一间新房子,再找大夫治好他的病,努力生个孩子。
可他现在欠了一pgu债,房子是建不成了,还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