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行礼,长公主按住她的手,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此前已从庶妹口中得知宋归鸦拐走长公主的前因后果,孟静姝当下了然,若无其事地将长公主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您怎的一声不吭跟这混不吝的跑出去了,叫家里人好找,外头这般冷,可是冻着了?”
“无妨。”
宋归鸦耳力好,自然是听到了,只当好看的姐姐是孟家的远亲,家里人担心过度,可孟静姝那眼底伏低做小的谨慎态度,依旧让她看得一脸莫名。
孟静姝自然不会跟她多做解释,只说了一句平南王带兵把镇北王府给围了,望江楼的事镇北王已经知晓,让她赶紧回去。
宋归鸦自知闯了祸事,回家少不了要挨一顿鞭子,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鼻尖,随后才朝长公主揖道:“如此,我便先行告辞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访姐姐。”
孟静姝自恃未来长嫂,拿眼瞪她。
宋归鸦才补了一句:“和孟姐姐。”
孟静姝:“……”
长公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抬手扫落宋归鸦肩上的霜雪,意味深长道:“不急,来日方长,等宋姑娘的伤好些再来。”
宋归鸦听出她是知晓自家老头教子的手段,故意打趣她,便坦然回笑之。
“那是自然。”
……
回府之后,平南王的府兵已经撤了,镇北王的鞭子扬了又扬,最终还是没能抽在宋归鸦的身上。
“挥鞭教女”不过是每次她犯错被镇北王挥着鞭子追打,被外头人看见的说法,其实鞭子没有一次真正落在她身上过,顶多只是罚跪祠堂,禁足院内。
此次祸事在宋归鸦看来只是让章怀玉丢了面子的事,镇北王却是知道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拐走了当今圣上最宠爱的长公主殿下。
然而这件事在长公主口谕传达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为了避免宋归鸦再跑出去闯祸,便罚她禁足三个月。
起初宋归鸦还是给了镇北王几分薄面,好好待在家里没出去半步,开春后便忍不住偷溜出去几次,为的就是将院子里新开的白色山茶送给那日的姐姐。
说起来,当时事出匆忙,她还未讨问过她的名讳呢。
可几次三番去了威远侯府,都没能见着她。
孟静姝和二姑娘更是对其噤若寒蝉,弄得宋归鸦一头雾水。
直到三月禁满,宫里突然传来一道圣旨,请镇北王府嫡女宋归鸦入宫,为长公主伴读兼任近身护卫,授予官职,入宫可佩剑。
“什么!?”
消息如同平地一惊雷,炸得王府上下都不知所措,宋归鸦更是不能接受。
让她入宫,囚于那四四方方的天地,还要守那许多繁冗规矩,不如让她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