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将饭分成两份,留给大树和石头晚上回来吃。
以前二房的石头是没这个待遇的,一家子都紧着大房的大树,大树吃干的,大房吃稀的,到二房就剩个米汤,至于石头,有时米汤也不一定能喝得上。
张老太太承认自个偏心,哪家不是靠长房长子,那自然资源也给长房长子。
她还记得那天中午,阳光耀眼,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僧袍、仿佛那金乌神鸟般让人目眩的年轻和尚出现在她家门口。
玄济大师当时只是讨一碗水喝的,向来吝啬抠门的张老太太盯着大师那张脸看了好一会,突然心血来潮,不仅给大师一碗水,还给他一个野菜馒头。
就这大师吃馒头的姿势,张老太太都看了许久。
大师将之吃完后,放下碗,双手合什,贫僧喝了施主的水,吃了施主的食物,无以回报,观施主面相,晚年多艰,贫僧为施主卜一卦吧。
张老太太原本不以为然,不过这大和尚长得真好看,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决定听听,当然听听就算了,她老太婆可不是那些没见识的乡下婆子,她可是有见识的。
见她不以为然,和尚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道:既然施主不信,那贫僧暂时为施主开天眼吧。
张老太太想说,开天眼好像是道士的事吧?
然后她眼前出现的一幕幕情景,真实得差点将她吓坏。
张老太太看到一个长相秀气、穿着华丽的青年,明明眼生得很,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是长大后的石头。
长大后的石头翘着兰花指,目光冷得像冰块似的,你的偏心害得我爹早逝,害得我娘一尸两命,我不报仇就好了,还想我报恩?我有生之年都不会原谅你们的!我不杀你们,但要你们贫困一世,一生不得安宁!
年老的她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大房一家纷纷跪地求饶,而她寄予所有希望的大树一副不得志的颓丧模样,一点都没有志气的跟着求饶。
明明小时候长相普通的石头,长大后却俊得像朵花儿似的,他一脚踹到大树胸口:一个读了十几年书,却连个秀才都不中的废物!为了你这个废物,二房一家死的死、残的残,吸尽了亲人的血,也没读出个人样来!石头这一句话,道尽了他对张家的怨和恨,也让老太太宛若被雷劈了一般。
张老太太清醒过来后,玄济大师已经离开。
她瘫软在那里,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手脚吓得一直抖的,桌面上还有大师留下来的打家具的银子,这些都没能让她高兴起来。
过了许久,老太太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
这是什么?难道是未来?
原来这大师是有法力的神仙,肯定是大师施法让她看到未来。
未来的石头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模样,旁边那些边拍他马屁的人她都不认识,不过那衣服老太太却是见过,那是县令的官服,她听到县令一脸谄媚地称呼石头为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