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连巴图都忍不住凑了过来,关心地看着养父的腿。
在众人的注目中,江河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朝他们宽和地笑了笑,说道:放心,可以医治,就是要断骨重生,过程会很疼。
高壮的胡人汉子闻言,不禁豪迈地大笑:疼算什么,草原的子民就不怕疼!
桑雅娘喜极而泣,就连桑雅面上都没了敌视。
自从她爹的腿瘸后,她拼命地想撑起这个家,若是爹的腿好了,她就不用这么累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远远还未到撑起一个家的年纪,她也会累的。
对了,还有不育的毛病,你要不要治一治?江河说完才发现失言,他尴尬一笑,示意桑雅娘将两个孩子拉走。
帐蓬里的人都惊呆了,特别是桑雅的爹娘,都有些结巴。
还、还能治的?
江河没说话,见状桑雅娘赶紧去拉两个孩子。
桑雅不想离开,义正词严地道:阿娘,这种事有啥好避人的。
你闭嘴,跟阿娘出去!汉人出身的桑雅娘的脸都涨红了,一手一个,将两孩子扯着离开。
草原不像中原,对男女之事视为洪水猛兽,对小孩子也没那么忌讳的。
桑雅娘将两个孩子拉走,除了她还有点害羞,更重要的是丈夫的面子,不能生,不管是草原还是中原,对男人而言都有失面子。
桑雅爹黝黑的脸都看得出涨红,他也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不过,比起面子,对于传宗接代的渴望,让他可以忽略这些,他有些激动地看着面前的大师。
江河坦然道:中原皇帝都有这个毛病,生儿育女又不只是女人的事。
草原人崇拜英雄,虽说中原皇帝打杀不少胡人,但他确实是一个令人敬佩的英雄,就如同单于都长痔疮,胡人就觉得自己也长,就不丢人一样,桑雅爹也有这样的感受。
桑雅爹面露期盼地问:大师,我还能治好吗?
他虽然有闺女,闺女自幼打猎比小子还厉害,但心里一直是遗憾的。
在草原,只在男丁才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女娃都是男人的财产,桑雅再厉害,单于也不可能让她领兵打仗,唯一的出息就是嫁人。可娘家没有男丁,他这个当爹的还要怕女婿对女儿不好,所以他对妻女收养巴图一事,才会睁只眼闭只眼,就指望巴图将来能给桑雅撑腰。
当然可以治。和尚肯定道,不是大问题,将来你想生多少个孩子就生多少个。
桑雅爹先是狂喜,尔后不禁沉吟,然后苦笑道:多谢大师,大师心机深,这是阳谋啊。
他摸摸自己的瘸腿,垂下的眼睑掩盖各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