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溜烟小跑离开的顾红星,冯凯低头想了想,对老太太说:“大妈,去派出所吧,反正现场要封存,咱们去聊一聊吧。”
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对生死看得似乎比较淡然一些。到了派出所,老太太就已经情绪稳定了下来,可以正常谈话了。
“您确定,你们家一直没跟谁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二十年前的都可以。”冯凯知道,这枚炸弹是针对徐茂夫妇的,而不是特定针对徐茂或者老太太本人的。
老太太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呢?就是邻里的纠纷矛盾?”
老太太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都是下地、回家,最多赶个集。就是在集市上讨价还价,也没和人红过脸啊。”
“那,你家老徐,就没有什么经常交往的人?”
老太太思忖了一下,说:“还真是不多,除了他侄子二黑,个把月就带他去蹭个澡。”
“二黑?蹭澡?”
“是啊,老徐的侄子,徐二黑,当兵回来就在镇粮食局看大门。”老太太说,“他能搞得到镇子上浴室的澡票,偶尔来喊他一起去泡澡。”
冯凯顿时来了精神,说:“上一次泡澡,是什么时候?”
“有大半个月了吧?”老太太说。
“泡完澡回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比如老徐很生气,或者有心事?”
“没有。我家老徐这个人吧,嘴是漏的,有什么事情肯定会和我说。”
“我知道这个人,找他问问看。”派出所的民警说道。
把老太太在派出所里安顿好,冯凯和民警一起骑上了自行车,赶往镇子上。在镇粮食局的宿舍里,他们找到了徐二黑的室友。根据他的室友反映,徐二黑昨天晚上就向局里请了假,说是自己的叔叔病了,要去帮忙照顾,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显然,徐二黑说了谎,他的嫌疑瞬间上升了。
冯凯在这一间简陋的宿舍里转来转去,看见一个挂在墙头钉子上的搪瓷茶缸,于是戴上手套把它拿了下来,装进一个纸袋子里。这一套,都是二十一世纪现场勘查的基本操作了。
出了门,冯凯就向民警布置着:“让你们所里的弟兄都辛苦点,带上联防队员晚上在镇子上和村子里搜索一下。看户籍状况,这个徐二黑双亲亡故,除了徐茂就没有别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