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率先开口:“小兄弟,你该不会是去哪个道观求了个签吧?看着像是签上的诗呢。”
左汉想给“白无常”翻个白眼,急忙否认道:“非也非也。我让一朋友给我解释个事儿,但他不肯明说,只留下这诗让我自去猜想。我天资愚钝,实在没个分辨,还请两位老师赐教。”左汉叫两人老师,本想自称学生。哪知“白无常”上来就叫自己“小兄弟”,他只觉辈分混乱,只好放弃挣扎。
两人沉吟一阵,“黑无常”道:“先说这阳龙和阴龙,既然用了阴阳,那说明二者既是对立方,又有统一的一面。两人是否合作关系不知道,可至少在做同一件事。但本该阳龙得到的东西,反而被阴龙黄雀在后、后发先至,阴龙在这里动了心思,想要独占利益。按照前三句的表述,显然阴龙最终得到了二者都在追逐的东西。但是最后一句写得很是朦胧,并没有点明到底谁拿了宝贝。有可能是二者之一拿了,有可能被第三者拿了,也有可能二者根本就在争一个假的东西,很多种解释方法。”
“白无常”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需要补充的。左汉皱眉。对于前三句的理解,这“黑无常”和自己的理解如出一辙。谁知关于最后一句,对方却一口气提出三种可能性,而且似乎都说得通。他沉吟半晌,发现三位长辈都看着自己,顿觉失态,忙推动消灭桌上珍馐。
喝着小酒吹了一夜的牛,四人微醺,离开饭店。此时已是夜里11点半,小金湖畔人烟寥寥落落,一派霜林点寒鸦。
“金馆长,听说余东的旅游招牌是‘金湖八景’,不知有没有哪个景是离咱们的所在步行可达的?”“白无常”不知是喝高了还是真喜欢夜间出动。
“当然,前面百米处那个亭子就是一景——离亭留月。两位兄台可有兴趣看看?”金馆长笑盈盈地道。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离亭啊?几度访余东,均无缘一睹,今夜定要登览!”“白无常”兴奋异常,“黑无常”兴致盎然,众人遂颠三倒四行至离亭。
“咦?”见了离亭上的牌匾,“黑无常”疑惑道,“通常亭台入口均是一副对联加一个横批,写点儿风花雪月,怎么离亭不光没有对联,只有横批,而且还写着‘利涉大川’四字?”
似乎早料到两位诗人的注意力会被这牌匾吸引,金馆长徐徐道:“离亭原本是挂着楹联的,它之所以叫离亭,就是因为相传这里便是晏几道写出‘渡头杨柳青青,枝枝叶叶离情’的地方。这也是为何此景名为‘离亭留月’。≈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明朝中期,余东遭遇洪灾。当时余东县令命下属伐离亭边松木为舟,助其在洪水来余后渡过一劫,待洪水退去,便撤下离亭既有楹联,改换‘利涉大川’四字。”
黑白无常恍然大悟,也有感于这离亭与著名词人的一段渊源,举目望去,一轮浑圆皎月朗朗依附亭顶,撩得两位诗人害了癫痫般诗兴发作,直言要作诗。金馆长和左汉一听,认为他们已无药可救。本以为大可袖手旁观,谁知黑白无常非得拉着二人说见者有份,要开诗会。两人觉得比被拉去见阎王爷还像见鬼,白眼一翻,诺诺答应。
四人推来让去,把毕生所学谦辞用了个遍,终于每人各出一首。左汉本就抗拒在不熟的人面前吟诗,被推到风口浪尖时,犹如约个会发现对方竟有第三条腿,勉强作了最短的五言绝句便缴械投降,诗曰:
幽泉出五岳,入酒撼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