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马上到了。”一旁的内侍官,急忙低首安抚。
曲继闲来的时候,白色的脚边,已经染成了黑色。皇室烧焦已经分辨不出是谁的尸体,都已经清理出来。
金酩筠见曲继闲进了大殿,停止了踱步,脸上有了一丝喜色,道:“上卿大人 ,你可来了。”
曲继闲慢走在大殿之内,百官有看他的,有看金酩筠的,还有低着头的。曲继闲的腿疾这几日因天冷,又严重了一些,他走路有些微颇,步子十分的缓慢。
许久,曲继闲迈步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到大殿中心,在金酩筠快没了耐心之时,抬头看向了金酩筠,眼里说不上愤怒,但却对金酩筠的做法,极为不满。
金酩筠知道曲继闲有意要留着天晟的皇室,但他等不及了。徐徐图之,那是对庸人来说的办法。金酩筠将手抚在了自己腰间的长刀之上,端着身子,洪亮的嗓音,道:“昨夜突发大火,陛下与众位皇子没能逃出,皆逝于大火之中。国,不可一日无君,本世子不才,早先陛下便拟定了圣旨,将皇位禅位于我,今召集百官,便是想听一听众位大人的意见。”
金酩筠说着,将目光从游离于大臣之间,定在了曲继闲的身上。
“陛下不幸殡天, 今留遗诏,自当遵从,金世子承皇天之眷命, 理应继承大统,今请上卿大人执礼, 筹备继位大典,以安天下。”
一旁靠拢金家的官员站出来, 打破了大殿上的沉默。
“请上卿大人主持继位大典。”朝中小半数朝臣, 开始附和。
金酩筠闻言, 下颚不自觉抬起一些,等待着曲继闲的应承。
“怎么,上卿大人今日身体不适吗?”
曲继闲久无言语,金酩筠暗嘲他的一句。
曲继闲抬眸看了一眼金酩筠,又侧目看了一眼跪地的官员, 无论神情和语气都十分从容,他将袖口抻了一下,道:“陛下殡天,当在天家血脉之中, 选贤者继任大统,金世子是否操之过急了?”
“我有陛下遗诏在手, 诏书命我继任天子之位, 何须再选什么贤者。”金酩筠站在大殿之上睥着曲继闲,听曲继闲这句话, 便知晓他不会支持他,但他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一切都不容许他回头,“我看上卿大人面色微黄, 想来是久病未能痊愈,来人,送上卿大人回府休息。”
曲继闲在朝中说话,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但他若不在,这朝中便如同一盘散沙。
很快在金酩筠说出这句话后,有人呵斥了他。
“乱臣贼子,安敢乱我天晟朝纲!”
一名文官义愤填膺的站出了身,殿中人都朝着那人看去,但很快还没等曲继闲转身去看,站在他们旁边的侍卫,便抽出了长刀,直接砍倒了。
大殿之上,欲附和之人,皆在这一刻脸色煞白,呆若木鸡。曲继的目光掠过与他站在同一阵营的大臣,眸光微敛,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