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引冷眼看着七嘴八舌的十豢徒,道:“是吗?你们不觉得魔尊更适合做卯?”
十豢徒从来没想过这一层面。
丙蛭说:“祂要带我们找豢。”
萧长引要走。
丙蛭问:“你要走吗?”
萧长引说:“霪霏有说过我是卯吗?”
“祂说你适合做卯。”
“那祂没说我是卯。而且祂留我有用,否则这回祂该下令要你们抓住我。”
“的确,祂没跟我们提过你。”
萧长引顿一顿,问:“你们召唤出豢,想做什么?”
丙蛭被她问住了。丙蛭转头看乙笺:“我们要做什么?”乙笺转头看其他人畜:“你们知道吗?”没有人畜知道。十豢徒都不知道。
萧长引看祂们,何等的悲哀。
丙蛭说:“我隻是想看到豢,它是我们的王。”
萧长引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丙蛭不解:“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萧长引说:“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豢是你们的王的。或者说,你们是什么时候以为豢是你们的王?”
沉默。万千火盆劈里啪啦响,大鼎里的绿火烧得妖异。
萧长引打破沉默:“霪霏告诉你们豢是人畜的王,给你们编造的十豢徒名分。你们被祂製造,你们被祂控制。不,你们或许不由祂製造,你们不清楚自己如何诞生。你们天真地来到这世上,无知地为祂所驱使。你们习惯这种方式,那就这样。”
丙蛭看了她很久,终究没说什么。
头一次有人对十豢徒说这样的话,它们从未质疑过霪霏,也从未独立地思考过自身的命运。正如世间大多生灵,诞生,活着,灭亡,消失。
“你问我谢燏。你之前没见到它吗。”
丙蛭又抬起头。
“她是人畜了。”
丙蛭有些开心:“噢。我得”
“现在没了。炸没了。”
丙蛭的笑容凝固了。接着,他捂住脸:“萧女修,我不开心了。”
于是萧长引的周身扭转出气旋,好像要把她的身子拧碎。然后乙笺的纸蜻蜓密密麻麻聚了过来,在靠近人体的时候锐化成尖利的刀片。有抡着大锤的影子从背后偷袭萧长引,也有蛇一般的绳子从她的脚下窜出来试图束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