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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忍冬“嗯”一声,却是看着脚下的人一动不动。

深夜的荒野里,狂风无比惊悚。

贼被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包围,逐渐在极端的恐惧之中被动恢復意识。

他的视线甫一对焦,翟忍冬握着马鞭的手就高高抬起,狠狠落下。

“啪!”

铁轨上传来一声巨响,贼吓得浑身抖动,再次失心似得尿了出来。

翟忍冬漠不关心地垂下眼皮,把马鞭一圈圈盘好,对被她那一鞭子弄得神色紧绷的辛明萱说:“辛姐,麻烦你送他去警局,晚点客栈见。”

辛明萱欲言又止地看翟忍冬一眼,说:“好。”

辛明萱一个大跨步,走上铁轨,弯腰去扯卡在车轮前的贼。

翟忍冬拉开后排的门,把马鞭放进去,然后揭开盖着羽绒服的毯子,把没有沾上任何一片雪花的羽绒服拿出来,转身往回走。

周围的雪太大,天色太暗,翟忍冬分辨不清前方的情况,隻隐隐约约看到铁轨上有个模糊的人影坐着。

越走进越清晰。

翟忍冬站在纪砚清正前方的碎石雪地里,微微低头和她对视片刻,把羽绒服递过去说:“你衣服上沾泥了,要不要换件新的?”

翟忍冬还是那副很不热情的表情和腔调,经荒野里的寒风一吹,应该显得更加冷淡,甚至应该是轻飘傲慢的,应该夹带着嘲讽。

毕竟她现在浑身狼狈,和街边的流浪汉差不了多少。

纪砚清心想。

加上客栈房门前对着电话发疯掉泪的那一幕。

翟忍冬没有理由不笑她。

她不止应该笑,还应该趁机落井下石,对她……

对她没有任何偏见……

翟忍冬的目光静得跟那条旅游视频里的悬月一样,乍一见空旷冷寂,再看,整个世界都仿佛是因为有了它柔软无垠的呵护,才能在每个漫长的黑夜如期而至时卸下疲惫,陷入沉睡。

纪砚清心臟莫名地跳了一下,被冻到麻木的胸腔里攀升起陌生情绪。那些情绪左一游右一荡,看似无序,实则把和“翟忍冬”三个字有关的事统统召集到一起,摆在她面前,逼迫她重新审视。

翟忍冬帮包子铺梅朵付的药费;

翟忍冬捡的狗、孩子和斑头雁;

翟忍冬给非亲非故的孙奶奶和孙女买来过年过冬的东西,亲自送了过去;

翟忍冬给郭大姐留的房间和一次次推到她面前的菜;

……

翟忍冬在公交车上扶她的那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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