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对此一清二楚,但没有分毫想要松手的意思,盘亘在她身体里的莫名其妙的烦躁,束手无策的愤怒和被挖空的脑子让她失控,她今天非要知道一个“为什么”!
激烈的对峙持续膨胀。
僵持到翟忍冬快握不住方向盘的时候,她拨了转向灯,把车停在路边。
纪砚清松手,紧攥着掌心粘稠的液体。
车厢里充斥着低压与死寂。
纪砚清说:“翟忍冬,有个问题,我想知道答案很久了。”
翟忍冬:“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今天还带着一身伤来找我?”
“你是我店里的人。”
又是这句话!
又是!
她看起来就那么像傻子?!
“对!我只是你店里的人,不是你的人!”纪砚清突然拔高声音,转头看着翟忍冬陷在昏暗光线中的侧脸,低声吼道:“翟忍冬,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她们明明对“井水不犯河水”这话一致认可。
她也一直在努力划清界限,可怎么反而有什么东西越粘越紧了?
纪砚清愤怒不已地砸了一下车门。
“砰!”
翟忍冬放在腿上的手动了一下,血顺着小臂滚到手背。
她看了一会儿,转手贴住裤腿。
“萍水相逢就不能帮忙,不能有交集了?”
翟忍冬的声音来得突兀。
纪砚清愣住。
翟忍冬握住手,抬头看向仍是满脸愠色的纪砚清:“你为什么怕我和你有交集?”
“我又不图你什么。”
【倒v开始】
纪砚清晦暗的心理被翟忍冬一阵见血戳破, 用的还是一个“怕”字,这无疑是对她那一身骄傲赤裸裸地挑衅。她冷笑一声,笔直的,不带任何情感的视线盯着翟忍冬:“对你, 我有什么可怕的, 你谁啊。”
翟忍冬眸光动了一下, 沉默片刻, 低沉嗓音在暗色光里模糊发涩:“我不是谁。”
话落, 翟忍冬推门下车。
纪砚清听到了后备箱被打开的声音,她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里,冷眼看向后视镜。
路边, 翟忍冬单膝下压蹲着,脚边放了个药箱, 药箱上有一瓶拧开的医用酒精, 她正低头掀右臂的袖子。
……全是血。
纪砚清没办法透过夜色分辨翟忍冬的胳膊到底伤得怎么样,光线太暗淡了, 但酒精倒上去的瞬间,纪砚清清清楚楚看到翟忍冬咬紧了牙, 浑身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