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轮试探的结果完全是她没事找事,自作自受,她活该,但被刀子划过去的心臟是真疼,屏幕大概看她憋得难受,想帮她一把,甫一亮就是最强的光。
她顺势而上,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没想到会被纪砚清发现。
她生气了。
她现在舒坦了。
她一天比一天像个将要失控的疯子。
……
翟忍冬盯着刺亮屏幕,平静地接受这个变化:“没不管,每年都会去医院。”
纪砚清:“去哪儿的医院?”
翟忍冬捏了一下手指,等到下首歌开始,才说:“城里。”
“医生怎么说?”
“好不了。”
纪砚清拧眉:“我应该能托人联系到国内顶尖的专家,你……”
翟忍冬:“我去的就是最好的医院。”
纪砚清话被堵住,盯着翟忍冬不语。
翟忍冬的眼睛还被屏幕照着,疼得越来越厉害,她撑了撑,没撑住,重新闭上说:“不看亮的,没什么影响。”
纪砚清心里的躁意越来越明显。她当然知道不看就没事,但天总要亮,人总要醒,她再怎么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也还是觉得翟忍冬不该是这种虚孱脆弱的样子,可她怎么就是成了这个样子?
纪砚清呼吸发沉,良久,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眼睛怎么弄成这样的?”
翟忍冬侧脸被耳机抵出一个窝,过了会儿,她说:“去城里办事,遇到火灾爆炸。”
纪砚清目光一震,看着翟忍冬的表情透着轻微的惊愕。
翟忍冬说:“化工厂爆炸。”
纪砚清搭在沙发椅扶手上的手无意识握住,轻轻吐一口气,心说自己刚才一定疯了,竟然会觉得翟忍冬遇到的那场火灾爆炸和自己几年前在酒店遇到的是同一场。
呵。
纪砚清无奈又带着些自嘲地在心里笑了一声。
世界那么大,哪儿会有这么巧的事。
翟老板这隻铁公鸡也住不起那么好的酒店。
住不起才没她运气好?
她在爆炸发生的时候被酒店工作人员舍身护住,毫发无损,翟忍冬……应该是自己扛的……
纪砚清握住扶手的力道加重。
半晌,纪砚清扶着椅子起身,另一手越过翟忍冬,去摸显示器下方的功能键。她的头髮还没有盘,长长散散从肩膀上滑下去,擦过翟忍冬的脸。
翟忍冬睫毛轻颤,睁眼看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