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大起大落的心绪本能沉下来,打量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很高,很冷,和翟忍冬的气质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大概是翟忍冬是裹着薄膜的长刀,行事内敛,而这位小邱看过来的时候锋芒毕露。
“走吧。”小邱说,说完转身往出走,半途又忽然回身,对黎婧说:“冬姐回来了,让她把车开我那儿去一趟,我给她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零件要换。”
黎婧:“打折?”
小邱:“免费。”
那黎婧可就求之不得了:“她一回来,我就让她去找你。”
小邱“嗯”了声,伸手去拉门。
纪砚清说:“不用麻烦了,我的车就在门口停着。”
小邱回头。
黎婧急忙解释:“纪老师,我们老板交代完去向的第一句留言就是让我叫小邱接送你,她可操心你了。”
纪砚清:“翟老板多虑了,我能一路把车从盆地开到这儿,就能从这儿开到培训中心。”
黎婧:“你那个车大,不好找地方停。”
纪砚清说:“那就走着去,走着回。”
纪砚清清楚自己现在很不识好歹,但经过了那么大的事,翟忍冬一声不吭走人就算了,她能理解,她自己都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敢下这个楼。
可实际呢?
翟忍冬这在以德报怨?
她就不怕她被内疚折磨死?
纪砚清顶着小邱冷淡的目光和黎婧懵逼的注视拉开门出来。
外面风大雪大,纪砚清徒步往过走。
半小时的路程对纪砚清来说真不算什么,她出去采风的时候经常一走一天,脚力很好。
偏偏人有劣根性——由奢入俭难。
走了没一会儿,纪砚清就感到四肢冻得发麻,脸和耳朵也像被刀割了似得,一碰就疼,独独身上热,热气裹在厚实的衣服里散不出去,让人浑身难受。
纪砚清冷着脸走。
蓦地,一辆和翟忍冬相似的摩托车从旁边经过,卷起一阵风雪。
纪砚清步子顿住,像被千斤巨石坠着,被湿纸裹着的心臟一提,又被狠狠摁回原处。她冰冻的目光看着前方,恨不得掐死脑子里那个误以为翟忍冬来了,心绪忽然攀升的自己。
就这样过了三天,往返孙奶奶家只需要一整天时间的翟忍冬依然没有音讯。
纪砚清又一次步行回来,站在热水下衝了近十分钟,四肢才开始有热起来的迹象。她借着热水洗漱,然后裹着披肩坐在地毯上更新阿旺的培训计划。
笔画在纸上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