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半不见,翟忍冬脸上血色全无,嘴唇发青,肩膀微微弓着,脚步虚浮到需要小邱架着才能直立行走。
纪砚清脑中一空,僵在原地。
翟忍冬就那样被架着走过来,看见她,然后像是不认识她一样,视线漠然地从她身上经过,上了楼。
纪砚清听着楼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子,高高提起的心跳慢慢沉下来,心臟像被拧着,泛起一阵阵疼。
纪砚清没意识到心臟上的不适, 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十二点十分的一楼人满为患,黎婧看到翟忍冬平安回来,已经恢復了精气神,和小丁两人跑前跑后忙得像陀螺。
黎婧给客人添好水, 提着水壶后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人, 急得赶紧鞠躬道歉, 连说了两遍“对不起”。抬头看到是纪砚清, 她一愣, 说:“纪老师,你站这儿干嘛呢?”
纪砚清恍然回神,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炉边站着, 橡根木头一样,脑子是空的, 眼神也只是望着某处虚空, 没什么实际内容。这种感觉让她莫名的烦躁,隐隐怒火在胸腔里迅速滋生。
纪砚清沉下呼吸, 给黎婧让路,下一秒, 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
她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肢体上重复固化的动作,以前练体态, 她可以重复一个姿势两三个小时不带变形的, 可刚才就十分钟, 十分钟!她的四肢竟然已经僵到酸疼发麻了?
纪砚清难以置信的同时眼神降到冰点。
黎婧吓得缩了下脖子, 弱弱地问:“纪老师,你没事吧?”
纪砚清极慢地勾动嘴角, 一笑,温柔极了:“我能有什么事, 我好得很,倒是你老板,何止是半死不活,我看再晚几分钟,她的小命都得丢。”
黎婧觉得纪砚清这话说得有点狠,但她非常认同,于是疯狂点头:“她就是活该!”
纪砚清:“……”
黎婧和翟忍冬的这份劳资关系是不是亲的?
显然不是。
纪砚清提步要走。
黎婧说:“纪老师,你还没吃饭呢!”
小丁路过,也说了句:“纪老师,你早饭就没吃,午饭再不吃,哪儿来的体力教阿旺。”
纪砚清后知后觉记起阿旺,心口憋了一下,有种火发到半路突然被堵墙怼回去的郁抑。她的目光扫过眼尾方向的楼梯,沉着脸说:“还是我平常吃的那几样。”
黎婧忙不迭点头:“好!小丁,你给纪老师找个地方坐!”
小丁应一声,给纪砚清找了地方,倒好热水,就去忙自己的了。
纪砚清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抬头就是楼梯——小邱来回跑了两趟,一趟是去厨房给翟忍冬拿吃的,另一趟出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再回来手里攥着一袋子药。
纪砚清捏了一下筷子,看到黎婧大步跑过来问:“老板的情况很严重??怎么还吃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