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她连做人最起码的道德感也放下了, 连承担错误最基本的责任感都不要了, 就为贪她的好。
怎么了?
没用了。
翟忍冬从漠视到直视, 就是要逼她正视。
没什么大不了,一个朋友而已,没有就没有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人的日子怎么过。
纪砚清心臟紧缩,像针扎, 她无所谓地垂了一下眼睛, 松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掐在手心里的指甲,身体后倾靠向椅背, 双臂环胸,双腿交迭, 唇一勾,笑得戏谑又挑衅, “既然翟大老板这么想知道, 我就不继续藏着掖着了。”
纪砚清话到一半, 手指在胳膊上不慌不忙地轻点, 上,下, 上,下……
炉子里即将熄灭的火悄无声息, 冷意弥漫。
翟忍冬眼神无声,盯看着她。
纪砚清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越来越深,直直地和翟忍冬对视着,说:“那天晚上,我碰了你。”
话落,纪砚清看到翟忍冬寡如水的目光骤然深仄,像轰然倾倒的高山层楼,烟尘四起,又迅速陷入深不见底的幽黑寂静,紧紧捏攥着纪砚清的心臟。她满不在乎,依旧高傲地抱着她的胳膊,抬着她的下巴,字字句句直逼翟忍冬。
“怎么碰的我想不起来,那晚喝太多了,但我应该和翟大老板说过,我这人冷血。”
“具体冷到什么程度呢?”
纪砚清挑挑眉,自问自答,“对性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这点翟忍冬比谁都清楚。
如果不是这样,纪砚清和骆绪在一起十几年,会有无数次的水到渠成,一时兴起,不可能还对她的手指那么抵触惊慌。她应该欣然接纳,然后享受的叹息,毕竟,那晚的她叫骆绪,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去而复返的惊喜交织着嫉妒一瞬间疯狂生长,在翟忍冬深色的瞳孔里燃起一把火,烧的却是唯一能看到这一幕的纪砚清。她被捏攥到麻木的心臟彻底静了,想说什么话只需要张一张口,“但是翟大老板知道吗,那天晚上我shi了,第二天中午醒来,我还是shi的。一个对性提不起兴致的人,因为碰了一个人shi了一整夜,到第二天也是花了足足六七秒的时间才将自己衝洗干净,你说,她是怎么碰的?都碰了哪儿?会是浅尝辄止,浮光掠影吗?”
纪砚清的话chi裸带刺,没给自己留下一分的余地。她盯着翟忍冬想,爆发吧,要打要骂要绝交统统来吧,她连拖着骨折的腿跳舞都受得起,还有什么是不行的。她本就历经淬炼金刚不坏,不需要谁温柔以待。
火炉两侧,两人的对视野蛮而无声。
翟忍冬下来之前随手装进口袋的手机响铃急促。
翟忍冬没管,总是情绪冷淡的胸口此刻微微起伏,她舔了一下因为缺水起了皮的唇沿,低低沉沉的嗓音在炉边响起,“反感吗?”
纪砚清一愣,眼里的挑衅有瞬间定格。
什么叫,反感吗?
不该是“你怎么那么恶心”?
纪砚清的目光冷下来,眉心紧蹙:“翟忍冬,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