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婧想了想:“没注意,过来路上我光顾着哭了。”
翟忍冬不说话,深色的眼珠钉在黎婧身上。
黎婧莫名觉得脖子有点凉。她抬手摸了摸,把拉链拉到最头,说:“应该很紧张,不然也不会坐你床边一整晚都不睡,哦对了!”
黎婧突然往前一趴,手指着翟忍冬的下巴说:“早上我买饭回来,看到纪老师摸你这儿了。”
翟忍冬眼睫轻闪,问:“怎么摸的?”
黎婧坐回去,盘着腿抱着胸,老神在在地说:“像你以前坐店门口摸小羊,特随意,特霸气,特阴沉。”
三个“特”后的形容词没什么直接关系。
翟忍冬想象着那一幕,半晌,点开微信。
离医院不远的小卖部,纪砚清付了买烟的,拿着手机往出走。
突然听到微信提示音,她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不是黎婧。
忍冬:【你早上是不是动我脖子了?】
纪砚清的表情一秒变凉。
她现在对“动”、“碰”这些字眼很敏感,像被道德感绑了扔在火上烤油里煎,再加上“翟忍冬”几个字就更不得了,尤其还是被她点破真实的心思之后。
可翟忍冬到好,主动带着“我的脖子”找上来。
纪砚清打开车门坐上来,靠了两秒,把手机砸进副驾,去口袋里摸打火机。
蓝色火焰亮了又灭。
纪砚清吸了口夹在唇边的烟。
很烈,也很劣。
烟味刚一入喉,纪砚清就被刺激得眉头紧蹙,剧烈咳嗽。她不信邪,继续抽,抽完继续咳,反覆多次之后,纪砚清额头抵着方向盘一动不动。
这是她第一次抽烟,和学跳舞一样,带着一身抗拒做到了游刃有余,同样也和跳舞一样,体会到的隻有痛苦。
纪砚清睁着眼睛,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腿上砸,不知道是生理不适导致的,还是别的什么。
呵。
这时候了还拽什么绕口令。
她就是心里难受。
第一次,第一次她在意了一个人,就全搞砸了。
她的命到底是有多贱?
别人遇到个有对象的也就是求而不得,难受几天就过了,她直接贴脸开大,弄得两败俱伤,后半辈子全他妈得记着她因为在意一个人,欠了一个人。
要不把她脑子挖了吧?
记不起来最多是她这人没道德,记着……她已经体会到那种被小刀子剌心臟的感觉了,不想一直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