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的时间,翟忍冬已经跑进了集市。
路上站满了人,翟忍冬不记得自己撞到过几个,谁给她白眼,谁和她搭话,到饭店的时候,火已经烧到隔壁了。
翟忍冬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大步往里跑。
有人拉住她喊:“你疯了!火是从厨房烧起来的,里面煤气罐、面粉、油、酒堆满了,你现在进去就是送命!”
翟忍冬回头,深黑瞳孔里带着冷静的疯狂:“我的命就在里面。”
对方被震住,手一抖,眼睁睁看着翟忍冬一头扎进火里。
火烧起来的地方,纪砚清抱着昏迷不醒老板娘缩在墙根。
纪砚清刚才的意识已经非常薄弱,如果不是手机突然响起来,她被惊醒,现在已经晕在了浓烟里。
翟忍冬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充满了安全感。
纪砚清蜷缩着,迟滞地想起铁轨旁,她抓着那件白色的羽绒服,从雪雾里朝自己走过来的画面——表情很淡,步子很稳,周围风雪狂怒,风哨声尖锐恐怖,她却像是察觉不到一样,笔直漆黑的眼睛只看着一个方向——她在的方向。
“呵,咳咳咳……”
那时候就心动了吧。
只是她这人高傲,脾气又差,不愿意往那里想。
现在倒是想了,想得矫情又较真,非得要她一句真心话。
纪砚清忍不住笑,周围却浓烟滚滚,她的嘴稍微一动就咳得撕心裂肺。
好不容易缓过来,她把唯一一块湿抹布——老板娘用来洗锅的抹布,捂回到老板娘口鼻上——刚才她咳嗽得幅度太大,抹布移位了。
纪砚清躺着,耳边回放着翟忍冬的话。
五分钟……
她不是在小邱那儿吗,那么远,五分钟怎么过来?
她既然没有推开小邱,又为什么要让她等五分钟?
纪砚清想起那一幕,心口忽然疼得厉害,不知道是烟熏的,还是嫉妒的,或者,难受的。
难受的吧。
不然怎么会看到一辆车就跑上去,一路冷着脸坐到集市,站了几分钟,忽然想起老板娘说她的店是地道的酒馆,就草率决定过来喝一杯。
————
店里只有老板娘一个人,正要关门。
看到纪砚清,老板娘顿了一下:“吃饭?”
纪砚清:“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