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婧伸手就要去扶纪砚清。
纪砚清抬手躲了一下,重复:“你老板呢?”
黎婧懵着:“她房间。”
纪砚清“嗯”一声,上楼,敲门,没人回应,只有门口两个湿漉漉的脚印在告诉她,翟忍冬确实回来了。
纪砚清顿了两秒,握住门把往下按。
翟忍冬果然忘了锁门,可见进去得有多匆忙,身上有多冷。
纪砚清推门进来,上了锁,在有水声的卫生间门口站了一会儿,抬手打开。
正在衝热水澡的翟忍冬怔住。
过了两三秒,才想起来要去扯浴巾,关水龙头。
纪砚清又立即把热水打开,浇在翟忍冬泛着青身上,另一手用力抓住她刚触到浴巾的手,说:“翟忍冬,回答我一个人问题。”
翟忍冬蜷了一下手指,说:“什么问题?”
纪砚清:“你说的睡是一ye情,一段路,还是一辈子?”
水溅在纪砚清身上, 很快就湿了一大片,她用力攥着翟忍冬的手,眼神笔直地看着她:“翟忍冬,我就要你一句话, 应该不难。”
翟忍冬说:“不难。”
纪砚清向前走了一步, 声音低下来:“那就告诉我, 你是隻想跟我有一夜情, 走一段路, 还是想跟我一辈子?”
“翟忍冬,今天只要你说了,我就信。”
除此之外, 没有其他任何要求。
她不信自己还能遇到第二个翟忍冬这样的人——敢在她崩溃的时候,迎着她的刺抱她, 也敢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 不要命救她。
既然机会隻有一次,她想抓住。
她已经浑浑噩噩浪费了37年, 什么狭隘计较,这次要把自己摆在第一次位, 听起来是种自我保护,其实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继续之前的人生——没有跳出来的意识, 没有改变的勇气, 太失败了。
可怜是外部强加给她标签, 失败是她主动选择。
她自诩骄傲, 又怎么会允许失败缚住手脚。
她想要一段轰轰烈烈的人生,恣意奔放, 想爱就爱。
她来这里是为了看一看天堂的样子,寄希望于死后的轻松自在, 现在她看过不一样的人间,想托付后半生给翟忍冬,去体验疯狂的今生。
纪砚清说:“翟忍冬,我想跟你谈场恋爱,在这里,从现在开始,不问前因,不管后路,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