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有好路,你非要带我上坡入坑?”
大老板言简意赅:“抄近路, 省油。”
纪砚清说:“去银行那次也是?”
纪砚清对方向敏感,记性也不错, 走过的路基本能记个七七八八,脑子里有地图。她不认为从集市的饭店到集市旁边的银行有近路可抄, 还是绕到巷子里抄, 就记得那天的摩托车坐到她两腿僵硬发软, 下去的时候差点跪地上。
大老板闻言顿了一下, 淡淡道:“不是。”
纪砚清:“那是?”
大老板说:“随便绕了段。”
纪砚清哼笑:“我就知道。”
这位老板惦记人的方式一样比一样匪夷所思。
纪砚清想想就来气,鬼知道她那天怎么撑下来的。
看到不远处的大坑, 纪砚清嘴角一提,笔直笔直地往过开。
很快, 副驾传来一声“咣”,声音有点大。
纪砚清润了一下唇,余光瞥见头磕门柱上的大老板一动不动地继续磕着。
纪砚清:“……”
十分钟后,两人到了阿旺家。
纪砚清把车停在路边,和翟忍冬并肩往里走。
两人个儿都高,模样也长得好,一个有刻在骨子里的端庄,一个手插衣兜围巾高提天生冷淡,风格迥异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很养眼,引来不少围观。
纪砚清没在意,勾着车钥匙的食指捻了两个来回后抬起来,用指关节蹭了蹭翟忍冬磕过门柱的额角。
翟忍冬侧目。
下一秒,纪砚清感到腕上一紧,被翟忍冬拉下来攥着,朝前快走几步,翟忍冬骤然抬脚,猛朝阿旺父亲的心窝踹过去。
阿旺父亲痛呼一声,抓着火棍倒在柴火堆里。
纪砚清这才发现他在打阿旺,阿旺站着一动不动,两眼无神。
纪砚清蹙眉。翟忍冬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腕。
纪砚清一顿,转头看向翟忍冬,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纪砚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纪砚清走到阿旺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阿旺木讷地转头看着纪砚清,半晌才像是回神了一样崩溃大哭:“纪老师,我去不了了,去不不了……”
阿旺不断重复。
纪砚清冷冰冰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大概猜到怎么回事。
翟忍冬朝阿旺父亲跟前走了两步,捡起掉在地上的火棍:“这点彩礼就让你动起卖女儿的心思了?”
阿旺父亲疼得表情扭曲,说不出来话。
翟忍冬用火棍怼着他一侧肩,硬生生把他从侧身蜷缩怼成痛苦仰躺:“这么算,阿旺初中毕业做活到现在,给你的钱足够买她自己几次,你又凭什么再收一份钱,把她卖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