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那她在哪儿?”
江闻咬了一下牙,说:“重症,现在不能探视。”
纪砚清:“隻是在外面或者附近看一看呢?”
江闻:“……可以。”
纪砚清“嗯”了声,说:“你带我过去。”
江闻隻能照做。她看着面前这个纪砚清就像在看山崖下的翟忍冬,身上有一股藏而不发的疯劲儿,周围的人不顺着她,她有的是办法自己做,可她现在站都站不稳,哪儿来的力气。
江闻认命地带路。
纪砚清走得很慢,一点一点经过骆绪和温杳,步子忽然顿住。
江闻本能回头,看到纪砚清原地转身,同时抬起右臂,淌血的手背狠狠从骆绪脸上扇过去。扇得她头偏向一边,脸上除了迅速泛起的红,还有一道狰狞的血迹。
纪砚清一寸一寸抬起眼皮,瞳孔里烧着冰霜冻雪:“骆绪,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纪砚清和翟忍冬不同, 她的脾气向来都是外放的,即使此刻脸白如纸,头髮凌乱,也还是在眼神冷下来那秒, 透出轰然爆裂的怒气。她打过骆绪的那隻手掐着她的脸, 把她拧回来看着自己:“我给你家, 给你钱, 给你机会, 让你从名字都记不起来到现在功成名就,我哪儿亏待你了?”
“不爱你?”
纪砚清瞳孔里烧着扭曲的火。
“你说得对,我就是不爱你, 一天,一分, 一秒都不爱。”
“我没那个时间、心情, 也没发现那个让我沦陷的契机、氛围。”
纪砚清掐在骆绪脸上的手重到骨节发白。
骆绪只是沉默又平静地站着,没有一点得体尊贵, 说一不二的骆总的气势。她旁边,温杳在一瞬而过的震惊过后左右徘徊半晌, 还是忍不住出声:“纪老师,你别这样……”
“哪样?”纪砚清冷笑着, 骤然掐紧骆绪的脸, “这就心疼了?我呢?你是听不到江闻说我心里的那个骨头裂了, 内脏破了, 还是觉得她的命就该这么贱?”
温杳:“不是。”
“不是什么?”
“纪老师……”
温杳眼眶发红,看着摇摇欲坠的纪砚清说:“你别生气, 注意身体。”
纪砚清嘲讽得笑出声来:“注意身体?我死了不是正合你们的意?”
纪砚清盯向骆绪的眼睛,口中每一个字都是夹杂着尖锐的恨意:“骆绪, 你扪心自问,除了在我烦躁,痛苦,压力大的时候适时出现,给我感官上的痛快,你还主动为我做过什么?送我礼物有吗?哄我开心有吗?或者仅仅只是在我情绪崩溃哭的时候过来抱一抱我,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