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说:“我办入住的时候,给你留了个春天的期限,就是打算那会儿去做手术。现在你身体不好,我决定缓一缓,照顾你到能自由活动了,让你陪着我去,替我签字。所以翟老板,你现在责任重大,确定还要有事没事跑冷风里吹着?”
话落,冷风猝不及防拍过来,把翟忍冬的碎发拍了满脸。
纪砚清立刻拉她到自己旁边,替她挡着风,神情戏谑:“看吧,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
“老天爷有没有告诉你们再不进来吃饭,就把你们那份拿去喂猪了?”黎婧神出鬼没地趴在门缝里说,幽幽地,纪砚清被吓了一跳,推门就想处理她。
手抬到一半,忽然翟忍冬握住。
有点紧。
纪砚清低头看了眼。
翟忍冬说:“真让我跟着?”
没头没尾的话。
纪砚清:“什么跟着?”
翟忍冬:“跟你去医院。”
纪砚清:“废话。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就没发现我有点泪失禁体质?做手术这么大的事,万一我怕了,你又不在,我找谁哭去?”
翟忍冬像是本能一样“嗯”了声,看着纪砚清,片刻,说:“说好了。”
纪砚清好笑,这么婆婆妈妈也太不翟老板了。转念想到什么,她心头一紧,反握住翟忍冬的手说:“面上淡定,心里是不是还是有点害怕?”
翟忍冬的头髮在脸上乱飞。
纪砚清抬手帮她拨开,然后微偏着头,仔细帮她夹到耳后,顺手抚着她鬓角被吹乱的发丝。
“没有。”翟忍冬说。
纪砚清还抚在翟忍冬鬓角的手指顿住,抬眼看她。
这话是骗鬼呢。
14岁到35岁,那么多年的惦记,那么重的情分,换成普通人都要慌一慌,何况翟忍冬这种把所有的疯狂、愤怒、脾气全压在一个人身上的人。
她的“没有”只是能忍。
纪砚清百分百确定。
纪砚清手垂下来,指关节抵了一下翟忍冬的下颌:“说好了。”
纪砚清:“我打算谷雨过了走,走的时候一定带着你。”
翟忍冬没再说话,被纪砚清拉着进来店里吃饭。
她们前脚坐下,江闻后脚就搓着手推门进来。
乍一看到小丁直勾勾的眼神,江闻表情发僵。她真的怕了这个小画家了,深更半夜突然加她微信就算了,打过来的语音差点没把她吓个半死。
————
三天前。
小丁一加上江闻的微信,就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江律师,晚上好,我在给我们老板画本子。”
江闻晚上和人谈事,喝了点酒,拖着嗓子问:“什么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