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的嘴唇从颤抖变得平静,慢慢松开翟忍冬的手腕,疑惑地说:“忍冬,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翟忍冬手发僵,下意识想抓纪砚清,却什么也抓不住。
纪砚清又问:“是不是也不该喜欢你?”
“不该承认喜欢你。”
“不该说一直在一起,一直谈恋爱。”
“不该求什么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
纪砚清每说一句话“不该”,翟忍冬的脸就白一分,她踉跄着后退,像是要和翟忍冬划清界限那个瞬间,翟忍冬用力抓住了她的手:“你来了,喜欢了,说了,求了,就……”
翟忍冬始终只是泛红的眼睛里滚下眼泪,执拗地说:“不能反悔了。”
纪砚清手腕发疼, 愕然失色。
“不能反悔”这种词不应该是说的人用来保护自己的吗?
翟忍冬……
她说出来,怎么像是求着对方拿刀来捅自己?
这不公平。
一点也不公平。
纪砚清看着翟忍冬静默无声的眼泪,慢慢笑了起来,笑容凄惶无力。
“果然是个傻子。”
“大傻子。”
可不是说傻人有傻福吗?
为什么就没人分给这个傻子一点福气?
怎么出生、长大, 她没得选, 现在爱一个人是什么结局, 她依然没得选!
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生病?!!
为什么偏偏是翟忍冬喜欢的人生病!!!
纪砚清刀刃一样的目光抬起来, 对上翟忍冬, 轰隆作响,粉碎瓦解,死死扣抓着她的手, 试了好几遍才能勉强发出一点声音,“你在冬天喜欢过一个人, 她来找夏天才有的天堂, 却有可能死在半路的春天。”
真实又血淋淋的事实。
没有一样是完美的。
纪砚清说的时候脑子里嗡嗡作响,无所谓生死, 隻担心,“这样的事, 你真的能接受吗?”
不能接受最好。
退一步,还有可能重新开始。
要是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