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身体去不了冰川!现在季节也不对!”
“她不用去。”
“不去怎么圆满?”
“那是我的事。”
江闻愕然回头,抓住小丁的手腕,说:“她以前送药也是朝那个方向走??”
小丁心里正难受着,骤然听到江闻冷冰冰的声音,眼睛一下子又红了。
江闻立刻松开了小丁的手腕:“抱歉。”
小丁摇了摇头,说:“是。”
江闻:“一直朝那里走,会不会经过冰川?”
小丁:“不会,中途就拐弯了。”
江闻一颗心放下,长舒了一口气。
余光看到站在门边的骆绪,江闻沉下脸,没有理会她。
一起过来的温杳也不曾给骆绪好脸。
骆绪一个人在门口站了几秒,推着纪砚清的行李箱走到外面等着她醒。
……
翟忍冬不在,炉膛的火好像都不会烧了,火焰有一股没一股地晃动着,晃得所有人都心烦意乱的时候,终于到了九点。
纪砚清被闹钟惊醒,心悸胸闷地皱紧了眉。
两三分钟后,那阵不适缓过去,纪砚清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空空如也。她脑子里轰隆一声响,做了一日一夜的美梦顿时被瓦解粉碎,沉重现实陡然压下来,砸得她头晕目眩。她模模糊糊看到翟忍冬前天穿过的外套在衣架上挂着,她的围巾手套也在,桌子上有翻开的电脑,九斗柜上放着一个保温桶……
之前没有。
纪砚清立刻软着手脚爬起来去看。
确认保温桶还是热的那秒,她就像从粉碎的梦里拾起了一块被遗落的碎片,惊喜扑面而来,下一秒,戛然而止。
保温桶下面压在一张纸。
纪砚清手抖了一下,快速将纸抽出来,看到了翟忍冬的笔迹。
【一路顺风。】
然后呢?
纪砚清翻过去纸,没有多余的字,翻过来,还是没有。
就这四个字怎么够说一辈子的“再见”?!
……这四个字是“再见”的两倍长度。
足够。
纪砚清捏着纸,跌宕翻涌的心绪渐渐沉下来,变成了没有一丝生气的死寂。她的胸腔像是被掏空了,冷风肆虐,肩膀又沉如千斤巨石压着,重得她忍不住蹲下来,看到了九斗柜紧闭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