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站着的黎婧、小丁、陈格……哭了一片。
翟忍冬安静地听着,忽然在某个瞬间发现,她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只有纪砚清,她有一整个藏冬,这里的人花了快十年的时间,小心翼翼帮她藏着怎么都过不去的冬天,也藏着她。
她一直都很幸福,只是忘了发现。
现在全都知道了。
她雪盲后还没有完全恢復的眼睛潮湿酸涩,直起身体向众人说:“谢谢。”
黎婧一听,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谢狗屁啊谢!你都快把我们吓死了知不知道!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
黎婧猛一个熊抱扑到翟忍冬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楼的气氛被她搅得像是吊丧。
但今天没一个人骂她。
所有人趁机发泄着拥堵在胸腔里的担心、恐惧,又在最后无比庆幸一切都来得及。
于是黎婧很快从悲伤里挣脱,攥着拳头威胁:“我警告你!你以后再敢不声不响跑去冰川,我真的会掐死你!”
似曾相识的话……
翟忍冬呼吸停滞,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她怎么样?”
黎婧脸上一白,整个一楼陷入死寂。
半晌,小丁说:“还在重症。”
那就是没死。
没死就来得及。
翟忍冬说:“给小邱打电话,让她送我去枣林机场。”
话落,客栈的门被人推开,小邱领着妹妹站在门口说:“车就在外面,随时能走。”
————
翟忍冬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医院,刚好赶上重症探视。她换了衣服,把消过毒的手机装进密封袋里,进了icu。
纪砚清身上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翟忍冬看了监护仪上的数据,在挂的水,用药记录……在病床旁边坐下,静静地看着纪砚清。
她坚持得太久了,印象里总是红润饱满的唇已经干得起了皮,脸上没什么血色,漂亮骄傲的眉眼此刻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生气。
翟忍冬抬手摸了摸她冰凉的手指,轻声说:“你的手术方案是我提的。你真喜欢我的话,让我赢一次好不好?让我证明自己还能做医生,还能做出正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