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说:“恭喜。”
纪砚清:“敷衍。”
话落,车尾门忽然弹开,纪砚清本能抬眼去看。
原本放了很多杂物的后备箱此刻空空荡荡的,只有中央放着一束花,不用起风,香气就扑向了纪砚清。她迷醉的双眼定格一秒,迅速泛起笑意。
“什么时候买的?”纪砚清问。
翟忍冬:“早上送你到单位后。”
纪砚清从翟忍冬背上下来,靠坐在车尾,命令她:“拿给我。”
翟忍冬弯腰从后备箱拿出花,双手递到纪砚清面前,说:“恭喜首演成功。”
纪砚清没有马上去接,而是低头轻轻嗅了一鼻子,被浓郁的香气蛊惑,猛地伸手抓住翟忍冬的衣领,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堵住了她到现在也还是不擅长邀功的嘴。
热情一触即发。
昏暗无人的停车场里,后座一侧放着花,一侧靠着衣衫半解的纪砚清,她一隻脚踏在柔软的脚垫上,另一隻踩着座椅,脚下昂贵的高跟鞋随着她时而紧绷,时而放松的动作,不断在同样不便宜的皮质座椅上留下痕迹。
她置若罔闻,右手抓着跪在自己面前,弓身低头的翟忍冬的头髮,左手从漫不经心地拨弄到骤然抓紧一朵盛开的玫瑰,隻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太短了。
她不满意地松开发软的右手指,轻轻抚弄翟忍冬的头髮和她沾了水渍的唇说:“继续。”
这一夜的山崖边,各种饱含祝福的喊声一直持续到整座城市万籁俱寂。
说好等会儿见的翟忍冬食言而肥,没带纪砚清过去。
和她说好了的辛明萱愤怒疯狂,和骆绪在她落脚的廉价宾馆纠缠了一夜。
命运的齿轮每一秒都在匀速转动,有人在这一秒享受爱情的滋养,就有人在这一秒陷入爱情的深渊,谁都不能豁免。
隔天, 纪砚清的好梦还没做完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在掀自己衣服,很快,被焐热的听诊器贴在了她胸口——这是手术之后, 翟忍冬每天的必备工作, 已经持续了三年多, 她现在养她像养豌豆上的公主。
纪砚清对翟忍冬的动作没有心理准备, 所以即使听诊器上的温度和她的体温相差无几, 她还是在被碰到的瞬间抖了抖睫毛,忍不住“哼”一声,不舒服地躲开。
这不是第一次。
翟忍冬从来不拦着, 而是先稍微离开一些,等她缩好了, 做足了心理准备, 再重新把听诊器贴上去,耐心和纵容全部拉满。
“呵。”
纪砚清闭着眼睛笑。
在一起这几年, 她越来越发现这位老板的好了。
好到什么程度呢?
用“温顺”这么浮夸词来形容她也丝毫不为过。
她对她几乎千依百顺,平日里也许不一定句句有回应, 毕竟她做过很多很多年的哑巴,根深蒂固的毛病很难一夕之间改掉, 但她一定事事有着落, 且每一次都刚刚好落在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