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陈小年醒来想上厕所,都拉醒童暖暖陪着去的。
在路过小走廊时,陈小年下意识去看开着门窗的卧室。外面的天昏暗暗,天上圆圆的月亮铺下瀑布一样皎洁的月色,把窗外的路面照得微微可见。
风呼呼地吹,树叶沙沙地晃。
没有什么?不同?。
陈小年收回视线,刚想继续走过去,在踏过卧室的门时,余光扫见什么?东西从窗外一闪而过。
她前两天才被蛇群从卧室里绑走过,此?时感应到卧室外面似乎有东西,吓得尖叫了一声。
客厅里的许清月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问?她:“怎么?了?”
走在陈小年前面的童暖暖也?回头?来,疑惑地看她。
陈小年再次往卧室的窗外看,什么?都没有。她揉揉眼睛,再看,还是没有。
她呐呐地说:“没什么?……”
童暖暖伸手来拉她,“没事了,这边离那边那么?远,而且那个?人已经被烧死了。”
陈小年点头?,上完厕所出来,还是心有余悸,伸手和童暖暖牵住手回去的。路过卧室,她又看了一眼,用余光瞟的,依旧如常。
许清月被她惊吓的一声刺激醒来,再睡着了。她靠在沙发里,捧着水壶发呆。
陈小年躺在地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她仰头?,悄悄和沙发上的许清月说:“我刚才……好像看见窗外有东西闪过……”
说完,又补充一句:“也?许是我看错了。”
话音刚落,盘绕在屋顶的小森蚺猛地仰天长啸。
屋里的人全部醒了。
许清月快速拉开木屋的大门,跑出去。小森蚺从头?顶跃下来,在它的前方,一个?人几个?大步跳进茂密的树冠里,树叶沙沙响,又停息下来。
那人跑了。
小森蚺嘶吼着想去追,被许清月安抚下来。小森蚺贴贴妈妈的手,听话地趴下,用合适妈妈的高度,让妈妈摸它的头?。
方婷几人赶出来,没有看见什么?东西,问?许清月:“谁啊?”
“木屋下面的人。”
那个?在地窖里做油膏的女人。
许清月清晰看见她血肉模糊的后背。
“还没死啊?”
方婷诧异。
“命真够硬的。”
许清月点点头?,那个?人就像身带几条命。火烧,烧不死,小森蚺咬,咬不死。
所以,她不敢让小森蚺去追,小森蚺太?单纯了,容易被对方用手段骗了去。
后半夜,谁也?没有睡着,都在等天亮。
凌晨六点整,一棵巨大的——整座樟树山最大的樟树,从山坡下面爬上来,栽在木屋外面,树冠茂密冲天。
樟树的肥肚子打开一道门,露出层层台阶。
“来了!”
童暖暖紧紧盯住那颗樟树,在看见台阶时,立即惊喜地叫起来。
大家?早有准备,当即背起背包,匆匆跑过去。
方婷头?一个?冲进去,树心两旁挂着油灯,照亮长长的深陷地底的台阶。方婷的左腿被蛇咬得最惨,脚踝的筋被咬住了,走路不利索,下台阶更不利索。她直接丢了树棍,手扒着树心的内壁,直接一大步跳下去。
几人跟在她身后。小森蚺在最后面守着关树门。树门关得缓慢,将外面灰白的天色一点点隔绝。
探出去的蛇信子感受到对面有人——是那个?没被它咬死的女人。小森蚺龇牙,大赤赤地露着獠牙威胁她。
隔着许远的距离,告诉她:“再来,一定咬死你!”
女人上前一步,它便嘶吼一声。
“嘭!”
树门完全关上了。
女人站在木屋前面,握成拳的手指“咔嚓”作响,她的双眼通红,对那些从她手里逃走的人又恨又气,更气自己?毫无办法——她离不开这里!
从她变成猿人,再变成佣人却保留了自己?的记忆起,她再也?离不开了。
——成为佣人的必要条件之一,舍去曾经的自己?,舍去记忆。
哗!
哗!
哗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