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月。”
轮椅带着她,咕噜咕噜向许清月过来。
许清月眼睛一亮,曾海蝶也许会知道?一些事情,比如这里距离海的另一边,或者距离小?镇港口有?多远。
她俯身在方?婷耳边说:“把魏乐怡带回房间,先绑起来让她别出声?。”
而后,她又对汤贝贝她们说:“你们先回去,我和曾海蝶说说话。”
方?婷扫过曾海蝶断掉的腿,神?情别扭地和她擦肩而过,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许清月装做没听见,在曾海蝶近到面前来时,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曾海蝶怔了怔,她没有?想到许清月的第一句话是在关心她。
“嗯……”
她不?太?自然地回答她,“好多了。”
佣人给她做了手术,恢复得很好。
许清月抬手握住曾海蝶的轮椅的扶手,推她到栏杆边。
曾海蝶被推得心脏一跳一跳,砰砰快。她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许清月。
在曾海蝶的记忆里,许清月不?该是这样的。许清月对所有?人都冷冷淡淡的,漠不?关心,只有?那条森蚺,能招她多加关注。
曾海蝶不?记得自己和许清月的关系有?这么好,难道?是她们之间做过交易,腿残了,惹她心软?
曾海蝶脑海里乱糟糟的,想不?明白。
这时,身后的许清月终于出了声?:“我们再做一笔交易吧。”
曾海蝶猝然抬头,杏仁眼在昏黄的灯光下瞪得圆圆的,饱含愤怒。
她就知道?,许清月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是关心她!
全是别有?目的!
“什?么交易?”
曾海蝶咬牙问。
“你和我讲讲,哪里有?港口,距离这里需要多少时间?下一场游戏是什?么,地点在哪里?后面还有?几场游戏?”
许清月笑着说。
“我全程带着你,但凡我活着,你也会活着。”
曾海蝶没有?片刻停顿,直接说:“不?知道?!”
“是吗?”
许清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目光坚定。
仿佛笃定她什?么都知道?。
曾海蝶有?点闷气。
她发现自己被许清月抓得牢牢的,从第一笔交易开始。
“饿吗?”
许清月突然问她。
“饿,我们可以边吃边聊,离晚餐结束还有?四十五分钟。”
说着话,她握住轮椅扶手,将曾海蝶往三楼的餐厅推。
轮椅的滚轮在木质甲板上咕噜咕噜响,好像和曾海蝶的心跳重叠了。
曾海蝶模糊想起来,那个救她的猿人,确实告诉过她,这里离外面有?多远,游轮启动需要多久,游轮到达哪里,之后还会经?历什?么。
在山洞里,她对许清月说,只要到港口,看一眼回家的路就好。
这里,哪里看得见回家的路。
离回家的路,还有?很远很远很远。
一个想看看回家的路的人,怎么可能止步于港口。
她肯定拼了命,哪怕双臂没了,也想回家啊……
曾海蝶蠕动嘴唇。
好半响,她低声?说:“好。”
“我告诉你。”
早晨六点,玛丽珍的鞋跟在游轮上“哒哒哒”地响,响得?急促又匆忙。许清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听?见佣人从一楼的船舷边缘放船。
小森蚺的呼噜声几乎要盖过船投进海里砸起的声响。小蛇从小森蚺的背上飞上床,黑暗里,它纠结地看?了看?散发暖意的被窝,最终无力地趴上妈妈搁在被窝外面的手。
——它很想进被窝,但妈妈醒着,它不敢乱进。手也不错,上游轮这些天,她身上的养养好了,手变得?像以前那样香香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