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乐怡问:“什么合作?”
“许清月啊。”吕晓婷说?,“她的干粮,你不想要呀?”
魏乐怡一听?这个名字,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愤怒起来。
吕晓婷在心里偷笑,所有人都知道魏乐怡要把许清月恨到去死,只?要搞许清月的事情,魏乐怡必定会拼尽全力、哪怕不要命地也要干。
“干粮肯定在她们身上,除了她们身上,她们也藏不到哪里去。”
吕晓婷压低声音,说?。
“我们多找几个人,等她回来,我们直接抢。”
“到时候,干粮,我们平分干粮。”
“怎么样?”
魏乐怡问:“要多少人?怎么分?”
吕晓婷笑道:“我们可以假意和她们平分,到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分,这样才?能活嘛,又不是大菩萨。”
“有个条件。”
魏乐怡说?。
“许清月给?我。”
吕晓婷笑眯了眼,点头应好?。
许清月在海面找了两天,有?时候她会潜进海里,蓝幽幽的水下?静得人发慌,她憋到快窒息了,也没有看见小森蚺和小蛇的身影。
它们仿佛凭空消失了。
“月月……”
陈小年在?叫。
许清月停下划船的桨,她以前不会划船的,现?在?将这把桨用得格外熟练,前后左右随她想往哪边去,轻轻松松。
她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陈小年,干涸到起?皮的嘴唇紧紧抿着,没有?说?话,却是在?问陈小年怎么了?
许清月曾经的眼睛非常漂亮,瞳孔是黑色的,纯黑的,星星点点坠着亮光,纯粹又透彻,瞳孔边缘还晕着浅浅一圈梦幻的琥珀色,像流淌在?琥珀液体里的黑曜石,让她单单看着她的眼睛便觉得她整个人也是美?极的。
如?今,许清月的眼睛空洞无神,塞满了疲倦不堪,晕开的琥珀色好似被烈日晒干了,变得风干起?来。整个人憔悴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又好像背后抵住一根索命的皮鞭,硬生生地扛着、撑着。
陈小年到嘴的想叫她去休息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在?许清月的视线里,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继续找。”
她划动?桨,向更远的地方去,呼唤着:“小森蚺,宝宝!”
一声一声的呼喊在?海面传出,飘远,荡开,却是得不到回应。
“噗通!”
许清月又下?了海,刚爬起?来的打湿的衣服和头发还没有?被太阳晒干,她又下?去了。
童暖暖满面担忧,在?陈小年的示意之下?,摇着桨回来,浮在?许清月的救生艇旁边,关注许清月的动?静。
许清月这一次下?去得非常深,海下?的气压挤得她的胸腔难受,像压上一座大山,重得她呼吸困难,喘不过气。
她憋住一口气,再次往下?面沉了沉,她记得小蛇最爱往水底游,会不会这一次也是一样,为了躲避黑蛇,钻到海底的贝壳或者?珊瑚洞里面去藏起?来。她得下?去深一点,好好看清楚一些。
耳朵里泛起?嗡鸣,嗡嗡嗡地又痛又痒,像一根针不断地刺着耳膜,刺得脑袋发胀发晕。
她的胸腔没气了,鼻腔胀痛得要爆炸。
“噗——”
没有?憋住气,嘴里呛进了水,溢出水泡泡来,水泡泡一串一串地往上面升。
她看着透不进光来的深海,忽然想起?,这里的天气似乎没有?下?过雨——下?过,在?瀑布那里,仅仅只?是短短的瞬间。
什么地方连续常年无雨、每日早晚冷、正午暴晒?哪个国?家在?路边种?橄榄树,在?山上种?樟树、橡树、槐树……分布均匀的种?,杂草俱是半人高的丛生?
她在?想,想不起?来,想不到,想得脑袋发疼,像锥子在?钻她的脑髓。
呛进嘴里的海水越来越多,而她离海底,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这片海,深不见底。
许清月挥动?双手,浮了上去。
探出海面的瞬间,她闭上眼睛,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海面带着咸腥臭的空气。
惯有?的海的咸腥,和黏糊糊的海风扑上脸,她拂开盖在?脸上的头发,睁眼直视太阳。
金灿灿的烈日晒得脸火辣辣地疼,阳光刺眼。她眯了眯眼,恍惚发现?,这片海,没有?海洋生物。
她只?在?沙滩港口见过游轮外面的鱼群,到了海中央来,一条鱼都没有?看见。
更不提海洋里的鲸、鲨、鲤鱼。
许清月浮在?海面,眺望一望无际的深邃的大海,大海在?阳光下?在?风里掀起?层层涟漪,像金子发光。
她想到了那座房子里,挂在?她们头顶,让她们无时无刻都可以看见的黄金,黄金的颜色便是此时阳光下?海面的颜色。
“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