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霄因?动了怒气,胸口正微微起伏着。
她攥紧了双手,双眼一一扫视过面前?所有人,眸光冷冽。
冷声呵道:“诸位可都瞧清楚了,我夫郎究竟是不?是妖!”
闻言,篱笆外的人纷纷摇头,七嘴八舌地说这神婆不?过是在?装神弄鬼。
水衣脑子糊涂了,看不?惯姜夫郎生得俊俏,在?胡说八道。
姜轻霄闻言,她拎着断剑,一指院外的神婆,“既如此,若再有以此借口想要伤害我夫郎的,下?场便同她一样。”
说这话时,姜轻霄又扫了眼不?远处神情惊慌、一脸泪水的少年,冷声道:“无论是谁!”
说罢,便抱起仍躺在?地上,虚弱不?堪的青年,大步进了屋。
女人走后不?久,水衣便双腿失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狼藉一片的四周,又听到身后村民的指责,突然?之间泪流不?止。
姜轻霄将青年抱回屋中后,便轻柔地放在?了榻上。
望着怀中神情惨败,目光无神的青年,她心痛不?已。
吻了吻青年冰凉的额头后,姜轻霄哽咽道:“对不?起阿绝,让你受委屈了。”
柳惊绝闻言,疲惫地抬起眼睫望她。
身上虽剧痛不?止,可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其实他?早就?料到水衣会言而无信,于是在?察觉到外界动静不?对时,便立即服下?了驻丹,
所以即使神婆朝他?泼洒了可以逼他?现形的净水,纵使魂如烈火灼烧,疼痛无比,他?还是可以在?驻丹的作?用下?,维持住人形。
现下?,驻丹的副作?用让他?灵力尽失、疲惫不?堪。
可即使这样,柳惊绝还是艰难地伸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尾指。
望着姜轻霄面上对他?流露出?的疼惜之意,青年的心中涌出?一阵幸福与满足。
他?所求的,不?过是这些而已。
在?人间,与轻轻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妻主,别怕,我没事。”
青年说出?口的话,没了昔日?的清润动听,变得有些喑哑,微端甚至带着些有气无力。
姜轻霄闻言,深深地望着他?,心口涌起阵阵后怕。
她眨眨眼,随后又俯身吻了下?柳惊绝。
忍着哽咽,微微扬唇轻道:“乖,你好好休息,睡醒后,我给你做莲藕排骨汤喝。”
毕竟现下?有些小事,还需要她出?去?处理。
闻言,柳惊绝乖顺地点了点头。
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勾着她尾指的手。
姜轻霄抿唇起身,替他?掖了掖被角后走出?了房门。
屋外,人群早已作?鸟兽散,甚至就?连那个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的神婆也不?知哪里去?了。
不?大的一个小院里,仅剩下?跪坐在?地上不?断抽泣的水衣。
姜轻霄望着这个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心中萦满了愤怒与失望。
她一步步走近,最后在?他?身前?站定。
少年缓缓仰头,还算清秀的小脸上刻满了道道泪痕。
“姜姐姐、姐姐”
水衣望见面无表情正俯视自己的女人,当下?一惊的同时,心中疼意更甚。
记忆中,姜姐姐从没有、从没有如此冷漠地望着自己。
她总是温柔的、和?煦的,如春风化雨,在?他?遇到困难或被阿爹责骂时,给予安慰与帮助。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眼中只有一只蛇妖!
他?抽噎着不?停地呼喊,伸出?手去?想要拉姜轻霄的衣摆。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后退一步,躲开了。
衣摆擦着他?的指尖而过,水衣又一次没有握住。
他?徒劳地张了张五指。
这个画面,仿佛像一根利箭,倏然?地扎进了少年的心脏。
深埋在?心底的爱恋、自卑、嫉妒在?这一刻,统统涌了出?来。
水衣的理智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地对着姜轻霄大喊。
“柳惊绝他?真?的是蛇妖,他?会害死你的,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