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安一直蹙着眉,眼睛偶尔睁一下,看一看眼前忙活的人,又闭上。
其实这也不是阮鱼游第一次照顾醉酒的他了。
俩人刚住一起那段日子,邵明安几乎夜夜宿醉,心情差得像随时都能引爆,阮鱼游知道一点原因,他其实心里很不安,但还是什么都没问,什么也不干涉,就只那么安静地等着,等邵明安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他上前去照顾,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邵明安也不止一次推开过他,阮鱼游那时说:“明哥,我们不是爱人,但也不至于是仇人。”再后来,邵明安就尽量不怎么喝酒了。
好不容易把一切收拾完,阮鱼游已经累出一身薄汗。
他看着已经睡着的邵明安,低声说:“今天该道歉的是我,明哥,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邵明安呼吸轻缓,睫毛都没动一下。
阮鱼游看了一会儿,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关掉台灯走了出去。
邵明安这一夜睡得不安稳,他头晕,胸口堵得慌,躺在那儿即使睡着也感觉床和天花板在晃晃悠悠地转动,转得他难受。
他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有很多人,混乱,嘈杂,有人在尖叫,大喊,有人拉着他推搡他,他回过头,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张口就想喊那两个字的名字,但那张白净的脸上一双目光与他对上,他就喊不出来了。
虽然宿醉,邵明安还是在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就醒了。
卧室的门没关严,他下了床,拉开门一走出去,就看见盖着毯子睡在沙发上的阮鱼游。
他冷不防愣了一下。
沙发很大,有足够一个成年男人躺下的空间,阮鱼游身体微微蜷缩着,毯子盖到下巴,睡得很安静。
邵明安看着他。
印象里,阮鱼游似乎一直都是个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他的存在本身似乎就是在阐述一种不打扰。
生活给他什么他都安静接下,拿走什么他也不吭声。
他不伸手要,也不开口问。
有时候邵明安也会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合适的一个人。
邵明安站了一会儿,走过去在那个肩膀上轻轻推了推:“怎么在这儿睡?”
“嗯?”
阮鱼游迷迷糊糊睁开眼,缓了一下,忙掀开毯子揉着脸起身:“……我睡过头了明哥,你都已经洗漱好了吗?我这就去弄早饭,很快的。”
“不着急,”邵明安看着他:“问你呢,怎么睡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