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让赵捷不想走了。他凑上去,摆出一张讨好似的笑脸:“老齐,你快跟我说说,他谈过恋爱没?”
老齐打量着他:“哟,我看你和他挺亲近,还以为你有多了解他。怎么这种事还要来问我?”
赵捷“嘁”了一声:“你不说就算了。”
激将法果然有用。
“没有,他就是个老光棍儿。”老齐懒散地靠在了墙上:“从前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过日子的时候没找过,走了以后有对象的可能性更小。”
赵捷连连点头,若有所思。
老齐盯了他一会儿:“你想给他介绍么?”
“怎么会?我才不像你们这么无聊。”赵捷立刻否认。
老齐看着身边的年轻人,只见他青涩又纯粹,不禁想逗他一句:“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赵捷被这话吓了一跳,突然连牙都不听使唤,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你,你胡说什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是那种人吗?”他羞愤难当,说话结巴,转身进车棚把自行车推了出来,头也不回地骑上走了。
一路上赵捷的脸一直在发烫,直到进家门的前一秒才有所缓和。李淑茵和赵毅都已经吃过晚饭,他草草扒了几口,刚想回屋,却被坐在沙发上的李淑茵叫住。
“儿子,你过来。”她放下毛线。
“怎么了?”赵捷心里一沉,以为又要说谈女朋友的事。
“我知道你认真刻苦,但你悟性是真不错,别再跟我谦虚。”李淑茵推了一下老花镜,满意地望着他:“要不是昨天那场《四郎探母》的《巡营》,我还不知道你进步了这么多。”
赵捷松了一口气,坐到对方身边无奈地笑了,难以抑制地想起了方才让自己陷入窘迫的那人。
他面带笑意垂下眼:“妈,你和我爸可别再对杜誉有意见了。我能有今天,少不了他的功劳。”
李淑茵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是不是非常想成为杜誉那样的演员?”
这话让赵捷立刻想起白天杜誉的样子:即便没有扮上,即便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排练,杜誉的身段和唱腔也极为用心。京胡响起来的那一刻,他好似彻底融入了角色里。
一旦开始唱戏,他自己的喜怒哀乐、贪嗔痴怨全都成了空。他就像是泥水做的,连个定型也没有,却偏偏能被一出出的戏捏成形形色色、性格迥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