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我不是因为这个。”赵捷否认连连。
“那是为什么?总不会是因为你觉得我模样好看吧?我且问你,若是有一天我毁了容貌,或者年华老去、满脸褶子,你还喜欢我不成?”
“我喜欢你。”赵捷说。
可他心里想的却是:不,杜誉,我爱你。
别说老去了,就算千百年后杜誉的皮肉悉数腐朽,只剩一把枯木似的骨头架子,若是再有相逢之日,他的感情也不会减损分毫。
赵捷想得天花乱坠,嘴里却像塞了破布,吞吞吐吐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脸红得过分,只会重复一句话:“杜誉,你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宛如赌场上的新手赌徒,一旦入了场,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直到把身家性命全都拿来下了注。
这是一场豪赌,只可惜博弈的结局不会这么快见分晓。
杜誉盯了他许久,最终皱起眉头,言简意赅地得出结论:“你脑子有病吧?非要活得这么离经叛道吗?”
“可能是。”赵捷的手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他把手表拿了出来。他觉得如果现在不送,以后大概永远没机会了。
“不便宜。”杜誉并没有接。
“嗯,花了我好几个月的工资。”赵捷参加工作总共也才一年。
“你拿回去,我不能收。”在这个令人痛苦的下午,一直冷着脸的杜誉终于笑了,却是哂笑:“人常说‘子欲养而亲不待’。有钱送我这个,不如给你爸妈多买点儿东西。”
“谢谢你。”
“不敢当。”杜誉冷哼一声。
赵捷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大脑仿佛已经停止了运转,从所有答案里选择了最糟糕的一个:“你真的很善良。”
“你又觉得我善良?”对这个形容,杜誉显得极其难以置信。
看着他厌恶到极致的表情,赵捷一时间竟分不清,善良这个词到底是好话还是坏话。
赵捷觉得,杜誉好像在说:小孩,你怎么骂我?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杜誉耳边响起的是一位已故之人的声音。
那人多年前曾当着杜誉的面,心如死灰地指责道:“师弟,我曾经以为师父和你都是善良的人,是我太天真了,活到本该铁石心肠的年纪却还这样天真,让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简直是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