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君王天下事,未必能赢得生前身后名。
坟冢到庙堂,书简已泛黄,又有几人记得运筹帷帐,横刀沙场的苍凉。
雪花飞舞中,百里子苓舞动着父亲留下的长剑,斩雪花,劈北风,刺苍穹。一张一弛之间,有啸虎之风,也有破涌山之浪。
今天,她特别帅气。
晏辰站在边上不由得暗暗叫道。若是他能有这样一位将军,又何愁杀不回雪狼部去。可是,这样一位南陈的将军,又如何会跟他回雪狼部呢?他这么个半死不活的废人,指不定哪天也就死了,他能给这位将军什么?高官厚禄,还是荣华富贵?他能给的,大抵也只有死亡吧。
看着在雪花中翻滚的百里子苓,他第一次有了想带走百里子苓的念头。
待百里子苓收起长剑,捡起扔在地上的披风,朝他走来。他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能开口,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即便是她心情不好,但在风雪之中,那披风还是披在了他的身上。
无言,有时候便是最深的疼爱。
二人转身并肩而行,漫天雪花落满头,仿佛这样一直走下去,便能白首。
晚上易风做了全兔宴,桑吉闻着味过来的,但看到烤野兔,他还是吃不下。香归香,但他总觉得不干净,毕竟是世家公子,即便是到了北楼关,该讲究的还是讲究,与百里子苓这种在军营里长大的完全不同。
桑吉原想借着吃饭的功夫,问问百里子苓怎么了,可是百里子苓也没吃几口,就说身子不舒服,回屋里躺下了。他呢,吃饱了也不能在人家院里赖着,想说这女人有时候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当然,他常常忘记了百里子苓是个女人。
、进贼
回到自己屋里,桑吉一边泡脚一边看书,可是心思有点没在书上。他突然想起来,今天他们说到和亲的时候,提到了扶风郡王和兰阳郡主。扶风郡王从前便与百里子苓的二哥百里策交好,但后来二人不知因何反目,还曾在上都城的大街上打过一架,为此百里策被老将军罚了五十军棍,一个月下不得床。扶风郡王也被先皇禁足一个月,闭门思过。
扶风郡王是先皇的第七子,母亲是宫人出身,直到先皇驾崩,连个嫔都没有混上。母亲不得先皇宠,连带他这个儿子也不受先皇待见。即便是到如今,他的哥哥登基做了皇帝,他还只是个郡王,唯一的同胞妹妹兰阳也只是郡主,没能混上个公主。
这些年,扶风郡王沉迷酒色。郡王府里不知道多少姬妾,争风吃醋的事时有发生。更何况,扶风郡王还常流连秦楼楚馆,花名在外,于上都城中,那也是风流人物。再加上个柳菘蓝,每每回京都得夜宿郡王府,也为扶风郡王的故事添了更多的料和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