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站在旁边,汗水直流,他已经从桑吉与百里子苓的话里听出来了,不管是探子也好,贼人也好,恐怕都是冲着他来的。雄鹰部的人自然是想抓他回去,而莫车的人嘛,肯定是要他的命。但他现在不想落在任何一方手里,他只能紧紧抓着百里子苓。
“你怎么啦?怎么流那么多汗?”
易风的一句话,打断了百里子苓与桑吉的对话,二人皆回头看他们,这才发现两个孩子还站在屋里呢。
“怎么回事?”百里子苓问道。
“将军,他出了好多汗,手也是凉的。”易风摸了一下晏辰的手道。
百里子苓起了身,伸手探了一下晏辰的额头,倒是不烫,但满头的汗水,湿哒哒的。她想着这孩子怕是今日在校场上受了风寒,大雪天,站在那里看她舞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易风,你去叫老沈头过来。”
“知道了。”易风应声而去。
晏辰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下意识地往百里子苓身上靠,而她那强有力的手臂则揽住了他的腰,让他可以安心地靠着自己。
桑吉瞧着百里子苓那紧张的样子,嘴角不禁露出丝笑意。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百里子苓这么紧张一个男人。
“将军,也不早了,咱们天亮了再说。”他很识趣。
这一夜,百里子苓守在晏辰床边,而躺在床上的人,流了好些汗,还做了恶梦。
天亮时,晏辰先醒过来,发现百里子苓就趴在床边,而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百里子苓的手。昨晚?他一下子想了起来。他隐约记得,百里子苓给他喂过水,还替他擦了汗,又跟他说了些温暖的话。
温暖?
对,就是温暖。
像母亲一样。
母亲?
他的心狠狠被刺痛。母亲临死前的样子在脑海里闪过,那双带血的手,颤颤巍巍地抚上他的脸,十指冰凉刺骨,本该绝望的眼里却写满了疼爱与不舍。当那双手落下,母亲也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他下意识地揪住胸口的衣衫,觉得像是被什么压着,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