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桑吉在北楼关与她共事两年,二人相处得还不错,怎么着她百里子苓也不能这样不给桑吉面子,更何况,就算是看在尚书大人的面子上,那也不能让桑吉这么难堪。所以,给自己下马威是肯定的。
“将军,桑大人自然不是怕了。只不过,京城里的这些官员,哪一个不是高门大户,像我等这样官微言轻的,人家不给开门,那也是有的。刚才桑大人也说了,这些大人恐怕也没想还钱,咱们找上门去,人家避之不及是一定的。
我与桑大人倒也不怕辛苦,也不怕吃那闭门羹,只是今日之内要完成这件事,确实困难。要不,将军宽限几日,我与桑大人定能把事办妥。”吴安国道。
“吴大人,我也想宽限几日。可这眼看就过年了,皇上等不起,开春就要出嫁的兰阳公主也等不起呀。我听说,这兰阳公主的嫁妆都无钱采办,这要传到燕云人那里,那不是个笑话嘛。
所以啊,吴大人、子渊兄,这事就得辛苦您二位了。”百里子苓起身拱手一礼,桑吉与吴安国立马还礼。
“就今日啊,你们动作快一点。我呢,出去转转。这刚回上都,我都还没好好看看如今的上都城。”
百里子苓拍拍屁股走了,这么大一堆事扔给了桑吉与吴安国。
“子渊兄,将军这先礼后兵,怕也是徒劳啊!”百里子苓一走,吴安国与桑吉便干起了抄送通函的活儿。
吴安国写得一手好字,就连皇上也经常夸他的字好看。桑吉的字也不差,比之吴安国是另一种风格,字如其人,温润中带着苍劲,像极了他一身布衣站在北楼关关楼上的样子。
“将军如何说,我等就如何做。将军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桑吉答了一句。
“将军带兵打仗确实是把好手,但京城这些官员,欠了上千两、上万两银子,那就跟吃到肚子里的肉,怎么可能吐出来。若是真能吐出来,户部这些欠款也不能拖到现在。”吴安国叹了口气。
“皇上早就想解决这件事,一直拖到退无可退,那也是知道,这件事弄不好就会让朝廷瘫痪,难啊!”吴安国继续道。
“安国兄,你见过杀人吗?”桑吉突然停下笔来问道。
“午门外杀人,那也是见过的。菜市口刑场,我还曾做过两回监斩官。子渊兄问我这话,是何意?”吴安国也停下笔来。
“那你是没有见过将军杀人。”
就这么一句,二人的目光交错,顿时空气里有些冷飕飕的味道,像极了地狱吹来的风。
二人不再言语,而是加快抄送的速度。而抄送好的通函刚出来,就被等在门外的一行人各自拿去,他们是百里子苓安排送信的人。
“看吧,安国兄,将军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桑吉看着这些矫健的身影离去,轻笑了一声。
“这些人?……他们是西大营的?”
吴安国有点瞠目结舌,他没想到百里子苓安排送通函的会是西大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