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狱卒立马跪了下来,“将军不可自轻。小人虽是身份低微,但绝不信将军会逼迫贺老将军自杀。将军与贺老将军都是战场上杀出来的英雄,将军您更是体恤士兵,哪怕他们战死在再远的地方,您都会把他们的骨灰带回来,还会给他的家人一笔抚恤金。我家兄弟从埋羊谷一战便一直追随将军,他说,为将军战死,是他的光荣。”
“你家兄弟叫什么名字?”百里子苓赶紧扶了这狱卒起来,让他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我叫刘强,我兄弟叫刘河,如今驻守在北楼关。”那狱卒答道。
“刘河?”百里子苓想了想,“可是眼角有颗大黑痣,使得一手好刀法。”
“正是,正是,不曾想,他那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还能得将军记得。”刘强有些激动。
“他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如今已经是百夫长。当年,跟着我杀进埋羊谷的几百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没有他们,也就不能把南陈的大批人马给救出来,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所以,那几百人,只要活下来的,每一个人我都识得。”
一说到埋羊谷,百里子苓心里就涌起一股子难受。
“是啊,埋羊谷那一战,死了太多人,能活下来的,都是命硬的。但是,若没有将军,可能死的人更多。来,这一杯,我敬将军!”
两个人边吃酒边聊,百里子苓也在这监狱里弄得了酒足饭饱。
黄昏的时候,桑吉匆匆赶来,见百里子苓在床板上睡得正安心,旁边还生着火盆,既没冷着,也没饿着,简直就是到监狱里来休假了。
“我的将军,你这心可真大,还真睡得着啊!”桑吉让狱卒开了门,走到那床前。
百里子苓伸了个懒腰,笑道:“有子渊兄替我鞍前马后,我自然是高枕无忧了。”
“还有心情贫嘴,你们家都快炸锅了。”桑吉伸手拉了百里子苓起来,然后小声道:“我让人把老将军给弄出来另外安置,现在将军府已经乱作一团,说是丢了老将军尸体,我瞧着,这场闹剧还得有人粉墨登场。”
“那不是正好,一往打尽。看看到底有哪些老鼠,在这上都城里上窜下跳。”百里子苓打了个哈欠。
“对了,那个贺书令呢?老爷子尸体找不着了,他没再去皇上那里哭闹一番?”百里子苓又问。
“哭过啦,皇上没见他,让宫里的人给骂出来了,这会儿,四处找爹呢。我让人跟着他了,看看能不能再有所发现。”桑吉道。
“嗯,你办事,我放心。对了,抓的那个人,审得怎么样了?”百里子苓再问。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桑吉说这话时,下意识地看了看外面,然后凑到百里子苓耳边低语道:“那人交代了,他说主使者是晋北王。”
百里子苓很是惊讶,疑惑地看着桑吉,桑吉又道:“这事太大,不知真假。若是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