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她从监狱里出来干什么,更没有问面对如今的境况,她会如何抉择。因为他知道,无论百里子苓怎么抉择,都是他心中唯一的将军,唯一的爱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真相(1)
百里将军府,书房的烛火闪动着寒夜的光。
百里策坐在书案前,摊开的地图被火烧了一角,上面有些星星点点的黑,那是五年前埋羊谷留下的血渍。
手里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更添寒意。
刀刃上有缺口,那是与敌人拼杀时留下的,而那些缺口就像是心中填不平的沟壑,永远地留在了那个让父亲和兄长殒命的地方。
耳边,仿佛还有当年的喊杀之声,战鼓擂动,杀声震天。
多少人倒下,多少鲜血洒进了泥土,又有多少忠骨埋在那块鸟都绕道飞的山谷。
别人不知道,但他百里策想再回去一次。
“二哥!”门被推开的时候,百里策缓缓抬起头来。
易风回来说,百里子苓晚上要回来一趟,所以,他一直没睡,一直等着。
其实,就算百里子苓不回来,他最迟明天早上,也要去一趟大理寺的监狱。
百里策把刀插入刀鞘,放在一边。
百里子苓的目光先是落在刀上,之后便落在了书案的地图上。她一眼就看到,地图上有一个被朱砂圈起来的地方,那是埋羊谷,也是他们兄妹心中的结。
“说说你的想法。”百里策在妹妹坐下来之后,先开了口。
“我想先问二哥一个问题。”
“说吧。”百里策喝了口茶,已是半夜,茶早就凉了,还有些冰,但再冰冷的东西,吃到肚子里,都会变热的。
“二哥有没有参与?”
“你始终觉得我会害自己的父亲和大哥,再搭上这条腿吗?”百里策有点激动,虽然压着声音,但额头上的青筋已然暴露了他的情绪。
“不,我是指晋北王。”
“晋北王?为什么一定要是晋北王?赵怀不行吗?”百里策道。
“怀哥哥行,但怀哥哥绝对不会让你参与,更不会搭上百里家。二哥,事到如今,你还不想跟我说说当年的事吗?”
百里策站起身来,稍稍走了两步,虽然只有两步,但瘸腿走路一高一低,还是很明显。
当初,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是叱诧沙场的战将。如今,既上不了马,更无法带兵打仗,在兵部混吃等死的这五年,他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父亲这辈子唯一的过错,大约就是说了一次实话。”良久之后,百里策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