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康在身后看着,替他捏了把汗,而这个时候,他是不能上前的,他若上前,对方必然杀他。到时,身后这支军队才要真的大乱。
埋羊谷,在百里子苓心上就是把刀,谁提都会再刺痛她一下。
所以,赵启提这些话,就是想让她百里子苓难受。
“将军,二爷没告诉你吗?”赵启拉住了马,再次望向百里子苓,“当年埋羊谷一战,谁出卖了老将军,谁又在朝中煽动皇上连下诏书,逼着老将军出战。老将军和少将军不是为南陈战死,而是被这些狗杂碎害死的。”
赵启没说皇上的不是,而是把责任都推到了当年那些参与人头上。
百里子苓清楚,皇帝于这件事,不会没有干系,而赵启这个说法,便是向天下人表明一个态度,他晋北王赵启不是反了,只是替皇帝诛小人,清除皇帝身边那些蛀虫而已。
这一路上,赵启把这几个字书写在大旗上,从晋北一路到上都,抵抗之人少之甚少,还无人勤王,也就不是没有原由的。
人家不是反了,人家只是要帮皇帝清除小人,还南陈一片清静而已。
“百里将军,你们百里一门,忠君爱国,最后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就算了,老将军与少将军血战沙场,最后还让那帮狗杂碎说成是指挥不当,枉送了南陈数万大军。
这样的污名,这样的黑锅,你百里将军可以不计较,但我赵启不能不计较。
我乃赵家子孙,这南陈的江山是我赵家的江山,养着这样一帮狼心狗肺的人在皇上身边,这南陈早晚国将不国。”赵启又喊道。
百里子苓静静听着,她很清楚赵启这些话的意思,她确实不能无动于衷,但她也不会因此倒戈。
不然,父亲为南陈为百姓征战一生挣下的名声,最后真的就全毁了,百里家在史书中只会被记成是叛臣,无论赵启是不是得了天下。这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
“将军前几日还在替户部催收欠款,为什么?不就是南陈没钱了嘛?泱泱南陈,连给一个和亲公主的嫁妆都准备不出来,这怕是南陈历史上最可笑又最荒唐的事。
把一个国家的安危让一个女子来背负已是这个国家无能,却连嫁妆都备不上,可悲,可叹啊。而那些国库的钱,去了哪里?不都让那些蛀虫给借没了吗?
可是,谁敢来催要这些欠款?没人。除了你百里将军!
好事没有一件是你百里子苓的,但坏事全落到你头上。催要个欠款,都能把你自己给搭进大理寺的监狱里去,百里将军,你不痛心,我都替你痛心。
再看看,如今这上都城里还有将可用吗?如果有,只怕百里将军还关在大理寺的监狱吧。
刚刚从监狱里出来,便换上甲胄镇守这都城。将军,你图的是什么?为的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上都城里那些害了老将军和少将军的杂碎?还是等着把我赵启给拿下之后,再让那些杂碎扑上来狠咬你几口?这一回,他们一定把你咬得连渣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