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越说越来劲儿。咱们今日就出城,去城外等着将军,这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乙辛点了点头,也就觉得胡果儿这句话还算中听。
大年三十,上都城里下了起雪,百里子苓特地约了桑吉出来吃羊肉。
窗外雪花漫天,屋里红泥小火炉,羊肉汤正香。
一口温酒下肚,再配上一口羊肉,总觉得少了些滋味。论羊肉,还是西北的更好吃,百里子苓一直这样认为。
“初二,我便起程去北边。你怎么打算?”百里子苓给桑吉倒上了酒,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爹找过你?”桑吉问道。
“嗯。”
“那北方我是不能去了。”桑吉叹了口气,然后把杯中的温酒饮下。
“为何?”百里子苓不解,又给桑吉倒上了酒。
“但凡是他为我铺的路,皆有所图。我呢,不想成全他。我桑吉,桑子渊,能文能武,不需要走那些歪门,我能靠我自己在南陈的朝堂上站稳脚跟。将军,今日就算是我替你践行了。”
桑吉举了酒杯,二人酒杯相碰,各自饮下。
百里子苓本来还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带桑吉去北方,毕竟她还是有些顾虑的。今日,确实是想听听桑吉的意见,他们是战场上的生死兄弟,话要摆在明面上说。
百里子苓再一次给彼此倒上了酒,举起酒杯时,她又说了一句:“子渊兄,咱们是一起共过生死的兄弟,我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桑子渊,是条汉子,老子喜欢。以后但凡用得上我百里子苓的,这条命都能给你。但是,你那个爹,真不怎么样。”
百里子苓说完这话,与桑吉碰了下杯,正要喝时,却被桑吉抓住了拿杯的手腕。桑吉的手捏得有些紧,眼睛也突然泛红,百里子苓又拍子拍他的肩,笑道:“别感动。如果哪天真想要我这条命,你明说,妹妹给,但不能给老子使阴招。”
“将军!”桑吉有点哽咽。
“大男人,别矫情啊,你知道老子不喜欢那样。来,把酒喝了,咱们吃肉。”百里子苓扒开他的手,把自己那杯酒递到了桑吉手里,然后拿过桑吉的酒杯,一抬头便把杯中酒给饮尽。
桑吉的心情挺复杂,很多话堵到胸口,他张不开嘴,也说不出来。毕竟,有些话,说出来了,总是伤情。
两个人喝酒吃肉,聊着曾经在西北时的枕风宿雪,聊着那些单调而又无趣的戍边岁月。
“将军,此去北方,接管李迁旧部,怕是没那么太平。将军自己多小心,凡事多个心眼。这南陈啊,看似渐渐平静了,可谁知道哪天不会又闹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