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的话说到这里,有些事也就不言而喻了。
“王爷,我许你带十个随从离去。但其他的人,不能跟你走。”百里子苓也不废话。
“国公爷,他们跟了我一路,临了,我要是把他们扔在这里,自己逃命去了。我赵启就算是活着,怕也得被他们戳脊梁骨。人家为我连命都不要了,我可不能没良心。国公爷既然愿意放我一条生路,多他们几个不多。”
赵启有点得寸进尺。
“王爷,你大概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你可以带十个随从走,但不包括安西侯。起兵谋反,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个人来扛。
我感激王爷当年在埋羊谷派人接应,剩下的那几十人,也可以跟王爷走,但安西侯必须得留下。不然,我没法跟上边交代。”
赵启看着百里子苓,突然大笑起来,“想拿我舅舅交差,国公爷还是一并绑了我去,好歹黄泉路上我与舅舅还有个伴儿。”
冯康一直看着他二人,听到赵启大笑,也不顾沈潜的阻拦,直接朝他二人扑了过去。
“王爷!”冯康把赵启拉到身后,手中一把长刀相护。
眼看着这边要打起来,另一边也是磨刀霍霍,剑拔弩张,但没有将帅的命令,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安西侯,咱们也算旧相识。你既是王爷的舅舅,我也不妨与你说透。王爷和手下人可以走,但你必须留下。”
冯康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知道,百里子苓要放赵启一马,但谋反之罪,必须要有人去扛。
如果不能活着见人,死着见尸,百里子苓也没法与赵怀交差。
冯康顿时放下长刀,跪在百里子苓面前,“国公爷大恩,我冯康死不足惜,愿听国公爷发落。”
“小舅舅,你起来!”赵启死命拽着冯康起来,冯康却跪在地上不动弹,反倒劝赵启道:“启儿,你赶紧带着人出南陈。国公爷既愿意放你走,也是担了大风险的,若是郭仁义的追兵来了,怕是国公爷也做不得主。”
“小舅舅,咱们生死一处,我岂能扔下你独自逃命。”赵启跪在冯康面前。
冯康自知这外甥不肯,突然拾起刀来,直接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启儿,你若不走,那舅舅只能死在你面前了。”
百里子苓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说不出来的感慨。
“你真想看舅舅血溅当场吗?”冯康见赵启不动,把那刀在脖子上动了一下,赵启只得按住刀刃,顿时满手鲜血,流着泪道:“小舅舅,来生启儿再为你尽孝。”
赵启最后在地上给冯康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起身朝百里子苓行了一礼,“国公爷,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