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举起了酒杯,“侯爷,来,这杯敬你。前些日子你主审冯康一案,可谓辛苦。”
桑吉心想,这话说得,有什么辛苦的,最后还审成那样一个结果。
他笑着端起杯子,也说了一句:“比之辛苦,还是忠义伯更辛苦,回来奔波,不容易。”
两人碰了一下杯子,各自己喝了一口。
吴安国放下杯子便叹了口气,“侯爷,不瞒你说,我心头正为五河口之事烦闷。”
“哦?是案子太复杂,不好查,还是?”
“侯爷,咱们都是在上都那一战里并肩而战的人,我吴安国或许在你眼里,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敬佩你跟卫国公。上都一战,没有你和卫国公,这朝堂上的人怕就是别人了。我今日喝了些酒,你也让我说几句醉话,侯爷也别当真。”
桑吉点了点头。
“这五河的火灾,我吴安国就是有再大的本事,那也查不出什么来。我听说,回京的这帮人都被审了一趟,还是刑部尚书亲审,就连诚亲王也不例外。”
“确有此事。如今,负责护送兰阳公主和亲的几位将军都还关在大理寺的监狱里,等待发落。”桑吉道。
“公主下榻的地方起火,无非就两种可能,意外和有人放火。如果是意外,追责起来,公主身边的人都脱不了干系。但是,公主身边的人都陪嫁去了雄鹰部,无法追责。如果是有人放火,那无非就是不想让南陈和雄鹰部和亲。雄鹰部那边,守旧派一直很反对,他们有动机做这件事。而南陈,至少在朝堂上没有人反对和亲,除了王爷”
吴安国说到这里,桑吉赶紧示意他不要再说。
吴安国也意识到自己这话会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这事要如何查,没法查,也只能不了了之。但是,不了了之,我又如何能跟王爷交代。”吴安国为难。
“怎么,吴大人还没有跟王爷汇报五河口的事吗?”
“昨天回来的时候,倒是去过了。与王爷说完,他什么都没说,但让我在院子里站了许久,天快黑了才许我回去。”
桑吉咀嚼着吴安国这话,忙又问:“吴大人,如果不嫌我多管闲事,可否问一句,你如何跟王爷说的?”
“我说,这场火灾是雄鹰部守旧派所为,他们之前就在五河口刺杀过萧宗元,以阻止和亲,而咱们整个南陈上下,无一不希望和亲早日完全,两帮结秦晋之好,永享太平。又把一些审问的证词承递给了王爷。我知道,这个答案,王爷可能不满意,但能让我怎么说?”
吴安国把杯里的酒都给饮尽,“王爷让我在院里站了几个时辰,我也知道他的意思,差事没有干好,他不满意,让我反省。”
“吴大人,你怕是多想了。”桑吉给吴安国倒上了酒。
吴安国年长桑吉几岁,从前,他们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有一起办过案,所以他对吴安的手段也很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