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行五河口,赵怀对他还是有交代的,他的年纪虽然不大,但这大半年在宜修楼的经历,已让他明了了很多事,看清了很多人。
赵怀帮他,但不是善人,是他拿自己换的。而且,赵怀如今对百里子苓也不放心,让他每隔三日,便要把百里子苓的一举一动发回京城。
但是,他来了军营之后,便被百里子苓软禁起来,别说知道百里子苓的一举一动,他就连这住的地方的门都没有出过,那个叫易风的把他当犯人一样看着,就算是夜里,也有士兵守卫在门外,他想要传递消息,根本就是妄想。
赵怀如今坐了江山,当然是要把那些碍眼的人给除去。
桑尚书权倾朝野,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留的。
所以,赵怀现在拿借着他们家的名义,拿桑尚书的儿子开刀,那也不过是个由头。不是为他沈清,也不是为他沈家,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他,也不过是赵怀的一颗棋子而已。
赵怀没有夺江山的时候,他替赵怀拉拢朝中官员,赵怀得了江山,他依旧是赵怀的一个工具而已。
但工具一旦无用了,怕是也活不了多少日子。他在宜修楼的时间不长,但知道的事情不少。百里子苓已经晾了他多日,今天突然来,这是给他的机会。
他心里明白。
选择百里子苓?
他还在犹豫。
陆筝去入青州已有好几日,按说也该送个消息回来,但全无音讯。百里子苓有点担心。
这日操场练兵结束,百里子苓正要走,沈潜便上前来道:“将军,我看你一直闷闷不乐,要不,我陪你走上几招。”
百里子苓摆摆手,她也没那兴致。还是在西北的时候好,有桑老二和陈庭跟她过招。每一次都能打个酣畅淋漓。
“将军这是瞧不上我的身手?”沈潜还非不肯,要拉着百里子苓动手。
“行啊,那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小心点!”
百里子苓在心情不是太好的,就想打人。
从前,打桑老二是乐趣。陈庭她是舍不得打,那是她的老大哥。
眼看着还有几日便是陈庭的生辰,陈庭生辰,她总是要让厨房准备一大锅炖肉,再跟兄弟们喝个痛快。
如今在北方营十几万人,陆筝走了之后,再找不到能跟他喝酒的人。
二人说话便各执一件兵器,在黄沙满地的校场上开始过招。
沈潜原来就是文人,文人好动脑子,打斗起来也用蛮力,这一点,百里子苓倒是喜欢。虽然真论身手,沈潜未必打得过她,但这小子心眼不少,总是能见缝插针地找些便宜。
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下来,百里子苓倒是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将军,有件事,得跟你说。”沈潜坐在地上喘着粗气。